相思子熟
秋闱在即,裴信赶回京城时,正赶上各地举子又汇集京城。
林衢本着体察民情的心微服私访,晚晴与裴信伴驾,跟着他来到天下举子云集的鸿雁酒楼。
“读书人多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哈,不像战场,只有狼烟味儿铁锈味儿……”,裴信在雅间玩着墨条。
林衢听了笑笑说:“笔下杀伐,不比战场流的血少。”
晚晴也笑了:“那能文能武的,岂不是罪孽深重了?”
裴信一愣,笑着摇摇头。
林衢见她难得有闲情开玩笑,心情大好,正在多说几句,却被外面的吵嚷声打断。
“诶!出去出去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小二指了一指门口边上里的牌道:“不认字对吧?我念给你听,本店不接待乞丐与徐州人士。”
“小二哥,在下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中途遇到强盗,才变成这番狼狈的样子。烦请通融,我要进去寻一位故友。”
小二见他长得斯文,说话又彬彬有礼,信了半分,“呦!您……您是来赶考的?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望请海涵。您这样子,应该先去报官啊。”一边说,一边扶他进来擦脸。
“来来来,兄台,到我这来。”一个稚气未脱的读书人招手,示意江安邦坐他那桌休息。
擦洗后,一张清秀的脸露出来,让雅间的两人都诧异:江安邦?
裴信看了晚晴一眼,摇头道:“才分别两月,这位江公子怎么又遇上劫难了。时时有难,步步该灾,唐僧也不过如此了。”
晚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也不接茬,等着林衢发话。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被苏曈所救的书生?”
“正是。”
晚晴皱皱眉头,不满意裴信和狗腿一样什么都和林衢报告,替苏曈的处境不安。
“江公子有大才,主上可愿一见?”
“既有大才,到了殿上再见我也不迟。”林衢抿了一口茶,显然没有提起兴趣。
“他怎么了!”说话间只见一个正在吃饭的书生抽搐倒地,众人慌作一团。
裴信顿感无语:“这江公子倒霉还真是一月来一次啊?”
“去看看。”林衢率先向楼下走去。
楼下大厅已经被看热闹的客人们围得水泄不通。
其中一个中年人指着倒地的书生大喊:“口吐白沫,一看就是中毒了,你们店里饭菜有毒!”
众人哗然,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住了这么久都没事,这人一来,吴兄就中毒,难道不奇怪吗?”
“诸位!诸位客官,我是鸿雁酒楼的掌柜,请各位静一静,听我一句。我已经派人报官了,孰是孰非,有官府定论,还请各位不要妄加定论。今日让诸位受惊,是小店的不是,今日所以的酒菜我都不收钱了,给各位压惊赔罪。”
老掌柜面上急得连连作揖,话却说得滴水不漏。
“他刚刚吃了什么?”一个软糯的女声从楼上传来。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走下来一个身形娇小,未梳妆发的女子。
那女子蒙着面纱,看不清真容,款款下移,目中无尘,一点焦急的神态都没有。
“回主子,一盘烧鸡,一碟酱豆腐,一碗红豆汤。”老掌柜毕恭毕敬地答道。
那女子一靠近,江安邦一见,就认出人来了。正想招呼,却被女子用眼神示意不要做声。
女子上前探探倒地书生的鼻息,又检查了他的眼睛,舌头,起身拍拍手道:“没事,人还没死透,有的救,抬上楼去。”
说完,她转身上楼,半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旁边围观的客人们,只在走到一半时,微微转头,抬眼看了左边的雅间。
裴信对上那双弯着似有笑意的眼睛,不觉冷汗顿出:怎么胆子这么大!?
“裴将军,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晚晴衔了一口茶,斜眼问他。
裴信扯了扯嘴角,道:“我与江公子好歹有几分交情,如今他深陷命案,我不由替他担忧几分。”
“哦…”,晚晴对他的答案不置可否,只是自顾自喝茶。
直到此时,林衢才发话:“鸿雁楼的老板,是个女人?”
裴信想了想,道:“女子经商虽然不多,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林衢正要说什么,晚晴打断他,说:“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了。主子和我一起回吗?”
“……也好。”林衢奇怪今天晚晴的状态,但也没多说什么。
“那二位先回,我去看看那书生什么情况。”裴信赶紧接话,起身送人。
裴信来到对面雅间外,门口两个小二守着,见到裴信恭敬地问好请他进去。
他大踏步进门,没好气地说:“你倒是来去莫测,如今都当上了酒楼老板了。皇上在你也敢露面,怕是嫌日子好多了。”
那女子挨了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