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A Dead Leaf Dance 枯叶舞

从医院出来已经快五点了。

“钱我明天还你。”我思索着怎么和父亲开口。

“不用。”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在学校对面早餐店喝了点粥。

“你趴着休息一下。”他说。

“我……”

“怎么了？”

我捂着肚子，斟酌着怎么开口。

“我知道了，我去给你买卫生棉。”

过了一会他拿了一包苏菲进来递给我，“去吧。”

“谢谢。”我伸手去接。

他把我拉过去亲吻，“宝宝，我以后都不逼你了好不好？但你别抗拒我行吗？”

刘沈皓，太晚了。

在卫生间整理好以后，我趴在桌子上却怎么着也睡不着，肚子绞痛，额头一层汗黏糊糊的难受。

他在我旁边趴着，我想他应该很困吧，昨晚跑前跑后，都没有合眼休息过。

他起来用纸巾给我擦掉额头上的细汗，把伸手进我校服里，隔着衬衫给我揉肚子。

“睡一会吧。”他的手掌很暖，动作也出奇的温柔。

可能是出于愧疚吧，我想。

看着时间差不多，我们起身往学校走。

“早，李京燃。”和姜林洲迎面碰到。

“早。”

“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没有。”

他打量着刘沈皓，刘沈皓却没看他，拉住我的手，把剩下的卫生棉放在我手里，“记得不要吃凉食。”他把东西递给我以后没有松手。

“李京燃。”姜林洲喊我的名字，“老师叫我换座到你后面了。”

“啊？哦。”

刘沈皓掐的我手腕生疼。

进了教学楼大厅，我和姜林洲左转向班级走，刘沈皓则继续楼上。

早自习快结束时姜林洲请假上厕所。

第一节上课铃已经打响七八分钟才回来。

“报告”姜林洲站在门外。

“怎么才进班？”老师问他。

“闹肚子。”

“进来吧。”他不是会无缘无故迟到的人，老师没多问就让他回座。

我听见他同桌问他，“去哪了你？”

“超市。”

下课后他走到我座位旁边，拿出一杯热水和一包红糖，冲好了放在我桌子上。

“你……”

“杯子是新买的，喝吧。”

我看着眼前的保温杯，却想到今年夏天刘沈皓也是拿着一个大号保温杯，里面装满了冰块和我爱吃的雪糕。

晚课间，我在操场等蒋林洲。我拿出MP5戴上耳机，曲子跳转到“A Dead Leaf Dance”

一点点细碎的钢琴音敲打着耳膜，这是刘沈皓推荐给我的曲子，我只听一次就喜欢上了。因为它有一种垂死挣扎的宿命感，像我一样，不甘又无助。

暖橘色的路灯下，我伫立在原地抬头仰望，只见枯黄的叶子从枝头缓缓飘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我伸手去接，枯叶翩然落在我掌心。我怜爱的注视着它，看它让秋风卷落在地而后又被扬起。

耳边的钢琴声变得激烈，我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曲子归于平静，仿佛被人抽走全身的力气，我抱住双膝坐在地上。秋风拨乱我的头发扫过脸颊，伴着耳边的琴音，我想象着自己张开双臂，在灯下旋转，与落叶共舞。

曲子安静的开始也安静的结束。

蒋林洲从远处跑过来，扶住我的手臂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地上凉。抱歉，等很久了吧？”他总是这样绅士有礼貌。

我摇摇头，看着他的脸庞。将你拽入这场阴谋，真的对不起，我心里想。

“干嘛这么看着我？”他嘴角挂着淡笑。白净的面容，双眸深邃，鼻梁高挺。嘴唇有些性感，是女生会迷恋的长相。

“没事。”

“你今天有点怪哦，李京燃。”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尤其是喊我名字的时候，尾音会微微上扬。

“哪有。”我着急往前走，却被塑胶跑道外的围砖绊倒。

“啊！”我惊呼一声。

他及时拖住我的腰，把我的身体扶正，“小笨蛋”，我站好以后他拍了拍我的头。

我和他绕着操场慢悠悠走了一圈。

“累吗？要不要回去？”他问。

“再走一圈吧。”我等的人还没来。

“行。”

又走了半圈他试探着牵起我的手。

我对他微微一笑，“姜林洲，你想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