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黡被算计

“小姐，深夜不睡，为何至此？”

原来是闻媪。

栾湘松了口气，继而想起有人潜入南苑的事情，便低声对闻媪说：“我方才看见......”

“小姐莫不是眼花了？”闻媪打断她。

栾湘皱眉，闻媪平时极其冷静自制的一个人，断不会还没等她说完，便打断的道理。

“小姐，随老奴回去休息吧。”闻媪冷声道 ，说完，上前一步，将南苑的大门紧紧掩上。

闻媪的反常让栾湘多了个心眼，她不再多说，乖乖的跟着闻媪回了西舍。

第二天一大早，栾湘便起来了，昨夜的事情一直让她忐忑不安，若是因为自己的多心，让范氏遭受到什么伤害，她是难辞其咎的。

所以她起了个大早，出门朝南苑走来。

南苑内侍儿们各自忙碌着，有人洒扫庭院，有人端着水盆进进出出，看来范氏已经起床。

远中一切如常，并无异样，难道真的是自己眼花？

范氏虽然苛刻，却从未让栾湘日日晨安，大概是不想见到她。所以确认南苑无事后，栾湘赶紧回了西舍。

在西舍门外遇见管家州宾和值守的家甲交谈，看见栾湘，州宾和家甲纷纷行礼。

栾湘微笑回应后，进了门。

栾湘很小的时候州宾便在栾府当管家，他年级稍长于栾盈，但是能力强干，也是一表人才，深得栾黡和栾盈的信任。所以虽说州宾作为管家，无事不能进内院，但是如有要紧的事情，自然也有例外。

这件小插曲，很快被栾湘忘在脑后，栾湘日日担心，父兄和阿弟的安全，特别是栾鲂，初入军中，又逞强好胜，生怕他为了博得战绩，去做一些出头的事情。

对于栾鲂来说，这次战争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晋悼公为了一雪前耻，召集鲁、宋、齐、卫、郑、曹、莒等十二国大夫，并命旬偃统领三军，共同伐秦。

十三国的军队，一路浩浩荡荡行至泾水，鲁大夫孙叔豹同莒国军队一马当先，先行渡河，没想秦国军先行一步在河里投毒，有涉水军士饮用喝水，纷纷中毒，死伤不计其数，各国军队纷纷止步，不敢轻举妄动。唯望晋军动向再作打算。

晋军这方，荀偃一面命副将范匄去打探鲁，莒两国伤亡情况，一面召集上军元帅赵武，下军元帅栾黡商讨进退事宜。忽听外面喧哗声四起，栾黡唤栾鲂前去打探，得知郑、卫二国已然渡河。赵武颇为无奈：“看来只能召集各国之师，即刻渡河。”

栾黡却不赞同：“此番出师未捷，已死伤众多，恐军心不稳。况渡河作战，前方是秦军，后方是泾河，后退无路。届时伤亡更多，恐难以收场。”

荀偃思忖良久，道：“主公召诸侯之师伐秦，现郑、卫先行，如若我们无所行动，恐遭他国耻笑。况诸侯之师人多势众，背水一战未尝不可。汝莫要危言耸听。”

栾黡一向脾气暴躁，见荀偃一意孤行，便对荀偃说：“焉能怕被他国耻笑，而不顾众将士性命吗？”

“踏入军中，众将士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如今某得主公之命统领三军，范鞅，传令下去，晋军将士严正以待，即刻渡河。”荀偃不满栾黡的态度，当下命范鞅传令渡河。

范鞅和父亲范匄职从荀偃，自然对荀偃唯命是从，即刻将将令传了下去。

诸侯之师纷纷渡河，泾河河面上，所望之处皆是军士。

待诸国将士渡河完毕，荀偃下令在域林安营扎寨。是夜，荀偃收到谍报：秦军在域林五十里之外安营扎寨。秦景公亲自出征，左右乃秦国大将赢詹和公子无地。率车四百乘。

“看来秦军做了必胜的准备。”荀偃沉吟。

方才渡河时，他仔细观察了诸国将士，发现果然如栾黡所言，军心不稳，士气渐衰。此一战，兵败的几率更大一些。

范匄道：“鲁、莒二国因中毒死伤将士过多，现如今军心涣散，士气低迷。某担心.......”

“如若现班师东归呢？”荀偃叹了口气。

“若是不渡河而返，尚有回旋的余地，假若现在班师东归，师出无名，才真正落得被人耻笑。此番渡河，倘若真如栾恒子所言，元帅恐不好向主公交待。”范匄说。

荀偃皱起了眉头，可真是骑虎难下！刚才若不是栾黡用言语激将，他并不是非渡河不可。眼下可如何是好？

范匄见荀偃面有愁容，便凑上前，低声道：“某有一计。可免元帅之责。”

荀偃大喜：“将军请讲。”

范匄道：“栾恒子脾气暴躁，渡河前又和元帅意见相左，恐心中对元帅已生不服之意，元帅不如设计激将他，待他率先班师，元帅也做个顺水推舟，回去后，主公若是问罪，也是他栾恒子的罪责。和元帅无关。”

荀偃有些意外，虽然范匄一直是他手下副将，但是谁不知范栾两家是姻亲，范匄此举可谓是大义灭亲。

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