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仙鹤门的练武大堂是今年人到得最齐的一次。
五长老惊讶地看着练武堂下端正站着的众人。
嗯?居然只差几个人没到。
“哎呀,今天居然有这么多弟子来练武堂听讲,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迹。”
稍微面子薄的弟子听得面红耳赤,好几个羞耻心强的低下了头颅。
新进来仙鹤门的这些弟子,为了能得到更好的资源,都主动、被动地四处疏通仙鹤门上下的人际关系。若是不去疏通关系,那么那些事多资源少的任务就会鬼使神差地落到他们头上。
日日奔波于人际关系,坚持来练武堂修炼、听课的弟子却是日益减少。
五长老宽容微笑:“好了,不是谴责你们,你们也有自己的难处。不过,无论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练武堂,这节课如果能让你们有所得就已经实现它的价值了。”
“都入座吧。”
堂下只有前五排有桌椅,晚来的弟子则只能坐在一个薄薄的坐垫上,更晚来的弟子就连坐垫也没有了。
后来的弟子虽然没有座位,却一反常态地留在原地,像是在练武堂内生根了,或站或半蹲着身体状似认真听着堂上五长老的讲授。
他们每个人都清楚,他们并不是因忽然惊觉荒废修炼才破天荒地来到练武堂。
练武堂外,
一阵极有规律的悦耳环佩声传来,
弟子们顿时更加端正坐姿。
有桌椅的弟子捏着笔,摘抄下他自己也不见得不理解的话录,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堂外的动静。有坐垫的弟子不甘示弱,一手作桌摊开纸张摘抄修炼笔记。
什么都没有的弟子,已经是比有座位的弟子晚来了。
他们另开一个赛道,致力于展现出他们最刻苦的一面:坚持半蹲着马步记笔记
看着堂外翩然而至的瞿予雅,五长老停下讲授课程的话语,向练武堂堂门颔首:“瞿夫人。”
“刘长老,别来无恙,希望没打扰你授课。我今日来练武堂,可是要当一日仙鹤门的弟子的,大家都不必因此拘束。 ”
某有桌椅的机灵弟子迅速起身:“夫人,请坐这儿。”
瞿予雅眼中染上浅笑,抬手让他坐下:“坐下吧。不必如此,我也是当过弟子的。今天我们都是来听刘长老的课的,先来后到的规则我也应该遵守。”
语毕,瞿予雅竟是再未说一句话,神色专注地陪同一旁站着的仙鹤门弟子们上了同一堂课。
弟子们一开始心思浮动,见瞿予雅无任何其他举动,只是听着课。都在心里想着或许瞿予雅会提问课程内容,于是都用着百分之两百的心神听讲,生怕等会儿错失机缘。
不自觉地全身心地听完了刘长老的课。
等到刘长老开始课程教授的结尾,他们恍然间忽然浮现一个念头:这貌似是他们除开初入仙鹤门那几日之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听前辈传授修炼技法了……
而这堂课竟是在今日便是最后一课。
弟子们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开始渐渐忘却了入仙鹤门的初心。
看着瞿予雅转身离开练武堂的华美裙尾,弟子们没一窝蜂地再跟去。
红艳的裙尾轻快流转,随着主人的步伐左右灵动摇晃,好似耀眼地在日光下踊跃龙门的红锦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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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老教授完课程后,就和瞿予雅来到练武堂堂□□院的石桌处。
“瞿夫人怎么想着今日来仙鹤门视察了?”刘茗拿起一旁侍女奉上的热茶浅尝。
瞿予雅不经意将目光瞟向刘长老,忽然凑近,托腮柔声道:“小茗啊……”
“咳!咳咳!”刘茗吓得被茶水呛着,一旁的空茶杯也险些打翻。
她赶忙伸出手阻止瞿予雅靠近,一手扶稳茶杯,见瞿予雅停住,她才腾出手给自己顺顺气。
“玉衡,你去帮刘长老顺顺气。”瞿予雅侧身吩咐。
居然还不稀罕她这样温柔的人帮她顺气。
“是。”
玉衡捞起袖口,向后稍微伸展臂膀,向刘长老稳步走去。
刘茗赶紧多咳了几声把水呛出来,:“我好了好了,不用了。”
瞿予雅瞥了她一眼,娇嗔:“我有这么吓人吗?”
刘茗:“打住。说正事吧!”
瞿予雅面容微动,神色担忧:“明鹤他许久未归,仙鹤门上下却日渐怠惰,我担心明鹤归来时,见门派内一片乱遭,管理也不成体统,怕是会因此忧心。”
刘茗面露难色。
明鹤?叫得未免也太肉麻了吧……
这就是成婚的威力吗?就连这样亲昵的称呼也像是喝茶水那样毫无压力地就能脱口而出。
瞿予雅见她为难的神色:“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