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轮回

“终于过来了。”晴抬起头瞥了眼站在雨中像是被抛弃的野猫一样的人，她伸出手拿起刚刚沥干的油纸伞。

屋檐滴下的水规律的落在伞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晴并不在意对方的沉默，“等你好久了，遥。”

“不是第一次吗？”事情的发展与她的猜测有些出入，她沉默了好一会才看着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女人问道，她相信如果真的是‘她’的话那么这个女人一定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啊…”晴发出苦恼的低吟，虽然结合她自己说的话对她来说并不难猜出遥的疑问是什么，但是这种打谜语一样的说话方式还真是有点受冲击，“说是第一次，听倒是第二次了。”

晴伸出手指尖停在靠近遥鼻尖的位置，然后她放下手，“你不会突然放弃吧？”

说出这句话的晴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但是遥却轻易的就在这疑问里找到了对方的调侃，真是见鬼，她说出了理所应当的答案：“不可能会放弃的吧。”

听见那笃定的话语晴眨了眨眼然后轻笑出声，她用熟稔的语气抱怨着：“是啊，你说得对。进来坐吧，一直举着伞很累诶。”

“你明白的，我现在没有心情坐下和你悠闲的交流。”遥向里走了一步但是没有坐下的意思，没有直接离开是她觉得晴在这等她大致不会是只是为了让她清楚这些，因为这一定会是她早晚都会知道的事情。

“好吧，确实没有人会比我更明白了，我是为了那个而来的。”

屋檐悬挂的风铃叮铃一声响两人之间的氛围陡变，晴的手停在半空没有触摸到她想要的那个东西，退进雨幕的遥第一次对着她露出了警惕而又排斥的情绪。

冰凉的雨滴淅淅沥沥的落在遥的身上，暖色的灯光堪堪停在她的脚尖，那个女人坐在屋里似乎都被那光染的温暖明亮，手掌贴紧胸口双方都被那个凸起硌的生疼，这张脸是她从一开始就觉得熟悉的，而这熟悉却并非是因为那双几乎与自己相同的眼睛，是她的五官。

晴的脸是糅杂了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的混合物，过去的自己对她来说已经过于久远，所以在一开始相遇的时候她只是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没能在记忆里找到相匹配的人。

相似的面貌，熟稔到恶心的感觉，以及这双眼睛的秘密，这些都是她相信晴就是她，她就是晴的原因，但是，“我有的你应该也会有才对。”

“我是有的。”热茶本该冉冉升起的水汽因为她的动作被打散搅的扭曲，“我只是忠告你别天神该用的时候绝对要使用，还有这个给你，你去沙之国会派上用场的。”

遥接住晴从忍具包里拿出的精巧小人偶，警惕变成了疑惑，她抬起头只是递给了晴一个询问的眼神。

晴并不在意遥的寡言，拿起搭在座位旁边的袍子站起身：“那个是蝎做的，你不去找千代婆婆吗，到时候你把这个给她看她会松口的，那个忍术我可不敢教给你，万一引发什么不好的结果还是饶了我吧。”

“雨停了，走吧，你和我都应该去做该做的事情了。”

真正到了准备实施的时候遥反而心中有些不安，但是她并没有询问更加详细的细节：“你认为会成功吗？”

穿上外袍的晴让遥觉得很是怪异，不过晴本身的存在就已经让她感到不适了，穿上这身红云大衣也只是为这份不适锦上添花而已。

晴的回答很随意，她拢了拢被衣领支起来的头发：“哪有笨蛋会在行动之前就想着会失败啊。”

“啊……”停了雨的天空还是压抑的颜色，但是乌云散的很快，几缕晨光穿过云层打在大地上，“你说得对。”

看见遥偏过头的别扭样子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她说：“不论如何，我都要成功。”

话音落下，遥并没有立刻对晴的话给予回应。

晴在说‘我’这个自称的时候，她那双微微下垂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遥，而站在她对立面的遥也同样回视，那一刹那她们的眼睛似乎叠在了一起，宛如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嗯，那么，我出发了。”

晴心不在焉的低着头没有答话，而遥看上去同样也没有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吉祥的祝福话一样，这是她们真正的认识彼此以后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相见。

“‘我’在想什么啊，回到过去这种事一次就够受了。”

她抬起手宽大的衣袖顺着手臂滑至肘窝，本该被挡住的景色透过了手掌，手指连同大半掌心都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虚幻的五指尝试着做出抓握的手势，过了半晌才变回原本的样子，她对此并不在意弯了弯嘴角继续迈开步子：“他应该醒了。”

***

这不是遥第一次使用能力，但是这是她第一次妄图使用能力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只是身体，就连同灵魂都在一起下坠，不断的下坠，由下往上五彩斑斓的黑色犹如利刃一般刮向她的身体，无迹可寻避无可避。

大约是空间或者可能是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