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过去

“我曾经死过一次。”

看着止水那个没反应过来有点呆傻的表情遥没忍住抿着嘴笑了下，紧张的心情缓解了些许，她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然后搭在手臂上，微微抬起头认真的盯着止水的双眼。

“我从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不只是你我认识这世上很多的人，大概是我上一世过得太过于…遗憾了吧，我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上一世的记忆。”遥不愿意多提自己的事情，她只是含糊的说完这里没有留给止水追问的时间就接着说，“这个世界的故事被我上一世的世界传阅，是一个十分有名的故事哦……”

“啊…就算我这么说，止水你也不会相信吧，是呢哈哈，我大概有做小说家的天赋……”

她退缩了，心里的声音不停地质疑着，对啊，谁会相信这种三流小说都不会出现的荒唐情节。

她避开直视止水的眼睛，搭在肩膀上的手越收越紧，半长的袖子被捏的毫无章法的皱在一起，就像她此刻的思绪。

怎么办，怎么办，好害怕，不该说的，她不该说的——

“所以呢？”

“诶？”

诧异的抬起头，慌乱的双眼倒映着止水一如既往认真听着她说话的脸，然后他就站在原地冲着她露出笑容，轻轻的声音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反驳的理所应当。

“我相信你。”

“……”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会第一时间就说出让她动摇的话呢？为什么这样荒唐的事情他都会相信她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啊，她是有多么的幸运。

眼睛里倒映着的止水敛去笑容渐渐染上担忧的颜色，他又拉近了一步距离试探着伸出手又像是在顾忌着什么收了回去，拉近距离以后她只能半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了，他的声音充满安抚的意味。

“怎么了？难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让你困扰的事情吗？你不要着急，我会陪你一起解决的，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一直相信着你，我绝不会背叛你。”

不知道是哪句话还是哪个词触动了她的神经，也或许他说的全部都让她感到再也难以遏制泪腺的爆发，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涌出，带着浓厚哭腔已经听不太出本音的话语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无助和痛苦。

我……

“我知晓一切，欢喜的事情也好，降临的灾祸也好，我明明知道一切，但是，但是我却什么都没能阻止！谁都…我爱的人的死一个也没能阻止得了！我明明什么都知道！结果却是一样的，什么都没变。玖辛奈姐姐和水门大哥很快也会，那之后就是……就是你，止水，你应该幸福的活着才对，那样的未来我怎么会承认，但是我的计划再一次失败的话,那样的话，我该怎么办啊，我好害怕啊，止水……”

遥崩溃的用双手捂住脸，即便如此泪水还是顺着手指从指缝中滴落，顺着掌间的空隙钻入掌心浸湿手下的皮肤。

说起来大概听上去有点可笑，死亡对于年仅十二岁的止水绝不是一个陌生的词汇或是一个概念，他无数次直面过他人的死亡，甚至也数次接近过他自己的死亡。

但是听到她说未来的某一天他会死，而且听起来似乎并不是一个开心的终焉，甚至说那日子也不并久远了，基于这些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对于死亡的恐惧，也不是关心自己会如何迎来死亡，之前他就有说过，他一直对自己的生命不那么执着，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会食言，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这句话无法实现，未来无法陪伴她左右这件事似乎比死亡更让他觉得难受。

这次没有犹豫，也不想再顾忌有的没的，止水再次上前半步将低着头放声哭泣的女孩拥入怀抱，她小巧的下巴挨在他的肩膀上随着主人一同颤抖着，还不算宽大的手掌轻轻的贴着那头细软的红发，要是他再高一点就能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了吧。

“我不会死，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所以，别哭了，遥。”

实际上她从来都不会和异性有过这样亲近的动作，当然弟弟是被排除在外的，既是家教也是性格使然，但是宇智波止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成了那个特例，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他的眼神，他的一切都是她所熟知的。

搭在他胸前的手贴着他向两侧伸展，然后绕到他的身后，微微抬起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脸上是还未干涸的泪水，抓着他背后的手指慢慢收紧，指尖下宇智波的族徽被拉扯的有点变形。

“那我们约好，你绝对不能死，必须好好活着，不然我一生都不会原谅你，宇智波止水。”

“……好。”

两人保持着相拥的姿势直到遥整理好心情，止水顺从的放开怀里的女孩，自然的牵住她的手走向那棵粗壮的树下，他们以前就总是会靠坐在这下面，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止水牵住她的手更像是给予她支撑的信念。

没有沉默太久，遥只是平淡的说出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