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问青
歉!”即便在逃,他也施礼道歉。
周书棠朝他身后看去,的确有两个身材魁梧的人追过来,眼瞧着马上便要撵上来了,那郎君慌不择路,躲进了胭脂摊子底下。
周书棠扶额,这大少爷,是生怕自己不能被抓走吗?
她也不走了,提着螃蟹地灯站在原处,看着那两个人凶神恶煞地追过来。
那二人越过她,径自往前追去。
周书棠扣了扣放胭脂的木摊,“他们已经走了,出来吧小郎君。”
那小郎君先是掀开桌布一角,确认没有危险才出来。
“多谢姑娘,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小郎君深深鞠了一躬。
他道过谢便要离开,却被周书棠的螃蟹灯挡住了去路。
“进了浊鬼市,不论什么身份都是要和平共处的,他们为何对你紧追不舍?”
别是惹了什么麻烦要坏此地清静吧。
“这……”那小郎君面露难色,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说也无事,我解了那二人的障眼法,再把他们叫回来就是了。”
周书棠抬手要施术。
“我说我说,我叫费问青,是个丹修,他们是巫家人。”
余下的却怎么都不肯再说了。
巫家人,周书棠略有耳闻,巫家善蛊。
周书棠打量了那书生片刻,倒没在他身上发现有何蛊毒痕迹。
“那走吧,此处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我的障眼法或许骗不了他们多久,等他们折返,咱们岂不是与一方大宗为敌?”
巫家倒还算不得极其了不得的宗门,但到底术业有专攻,周书棠与人对阵的经验趋近于无,不敢托大。
若是那二人冲破障眼法折回来,打起来岂不是坏了浊鬼市的规矩?
这么有趣的地方,她往后还想来呢!
商玄知是没想到,棠儿不过离开一会儿,就能领个人回来。
“商玄知?!”那书生一进铸刀铺子便看见了商玄知,“你在此处可太好了!”
他们竟然是认识的?
“棠儿,这位是百——”
“费问青。”那书生赶在商玄知之前抢白。
商玄知像没看见书生使眼色,接着介绍道:“棠儿你应当看出他身份来了。”
周书棠耸了耸肩,“百里山庄少庄主百里问青。”
百里山庄祖上煊赫一时,老庄主过世后没落,徒留了一个百里的宅子。
百里问青瞪大了眼睛。
商玄知又向百里问青介绍道:“这是我师妹,师承聿白真人。”
聿白真人习白水鉴心洞察万物,他的徒弟,自然错不了,百里问青有些难为情起来,他还遮遮掩掩不坦荡。
“失敬失敬,实在是有苦衷,并非特意隐瞒。”他的麻烦事,实在不方便坦诚身份。
周书棠给他倒了杯茶,“跑了这么久肯定渴了,喝杯茶吧,我无意窥人私隐,实在是你衣角上的纹样太显眼了。”
百里问青喝了犹不解渴,自行添了一杯。
“我原以为进了浊鬼市便不会有人追我了。”
“却没想到巫家人紧追不放?”周书棠替他补充。
“巫家是想坏了浊鬼市的规矩?”商玄知说得平常,百里问青却听得脊背一凉。
周书棠拍了下手,“所以我给他们下了障眼法引他们出去了。”
“我还贴了条子,再这么不懂事,那下次就不是障眼法而是寄月蝶了!”
百里问青手里的杯子掉了,这是个煞星吧。
“周姑娘,巫家善蛊,旁人轻易不敢得罪的。”
百里问青忧心忡忡,毕竟那蛊能下得神不知鬼不觉,谁愿意得罪这样的人呢?
“那你怎么招惹了?是怎么招惹的?”周书棠坐下来,戏谑笑意掩藏不住。
商玄知也坐下来,他也很想听一听,这多年未见的老友,惹了怎样一个麻烦。
百里问青面如土色,含糊道:“那巫家想招赘,我不从便逃了。”
商玄知愣住,如果他没记错,那巫家这一辈,并无女孩,仅一个男丁,身体孱弱,全凭药吊着命。
百里问青顶着商玄知的目光闭眼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招赘也讲究个你情我愿,怎么还能强抢民男?”
周书棠很费解,巫家这样的人家,何至于此?
“毕竟我是百里山庄的传人,能制出替他少主延命的丹。”
说是招赘,其实是想将他这一身骨血压榨殆尽。
巫家从不对外公布继承人,想来就是在等今日。
他们指皂为白,硬说自家是个女儿,想通过拿捏他,将整个百里山庄都捏在手里。
“丹修无罪,怀璧其罪,你百里山庄练得一手好丹药,却无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