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章瑛把自己身上的背篓取下来，放到赵凝面前：“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章瑛背篓里的东西比赵凝背篓里的东西多多了，山核桃和板栗，还有野果野菜堆的满满当当的。

赵凝微微有些讶异，她实在不明白，章瑛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都给她，他们并没有很熟吧。

章春柳也愣住了，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侄子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他既然要把自己的东西给赵凝，那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

章瑛也没卖关子，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听我母亲说，你太爷爷是很大的官，学问也是天底下最好的，还是皇帝的老师呢。”

赵凝脸上的表情凝重了一些：“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曾祖父已经被罢官了。”

章瑛就说道：“你太爷爷那么厉害，你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你肯定也识字吧。”

“我把这些东西都给你，你教我识字好不好？”章瑛直直看着赵凝，用力挺直胸膛，表现出自己的价值：“除了这些东西，我还可以带着你去找更多的好东西。你家不是有个怀孕的人吗，我可以替你去河里抓金鳞鱼，还可以带你去找蜂蜜，掏鸟窝，找云耳，我还会抓小兔子抓野鸡，都可以给你。”

“只要你教我识字和数算。”

赵凝先是惊讶，然后表情就平静下来。

她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可以，我可以教你识字，不过以后你每天都得带着我来上山，找吃的东西。”

章瑛立即点头：“可以。”

章春柳是三人中最惊讶的，她实在没想到，侄子是怎么想到要跟赵家的小姑娘识字的。

不过两个孩子都已经商量好了，她更不会说什么了，只会在一边高兴。

赵凝答应下来了，章瑛二话不说，就对着她鞠了个躬。

赵凝被他的动作给逗笑了，不再是那种紧绷的礼貌的笑，而是像她这个年纪一样的欢快笑容。

“那边就有块空地，我先教你几个字吧？”

“教我什么字？”章瑛问道。

“教你写你自己的名字吧。”赵凝笑道：“你叫章瑛，小名叫石头，这四个字我都教给你。”

章春柳在一旁说道：“凝姐儿，你能不能也写写我的名字啊。”

“能。”

*

章家是有祠堂的，不过族中的男丁要十二岁以后，才可以进祠堂上族谱。

章瑛知道自己的姓怎么写，却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名怎么写。

他越看越欢喜，只觉得自己的名字写起来那么好看，写起来跟画一样。

赵凝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一笔一划教导章瑛。

章瑛学的很认真，他本来就十分聪慧，加上又是全神贯注，不多一会儿，他就把自己的名字写的有模有样了。

这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他是万分珍惜，不光把自己的大名小名都学会了，连小姑姑的名字他都学会写了。

*

赵凝背着满满的一背篓东西回到家，王氏赶紧迎出来，一边帮着孙女取下背篓，一边惊讶道：“怎么这么多？”

赵凝：“嗯，他们带我去摘了山核桃和山栗子，捡着捡着就装了一背篓。”

“祖母，章瑛说等明天再带我进山，带我去找云耳呢。”

王氏惊讶道：“山里还有云耳？”

“章瑛说有，就是长的很小，晒干后更是小的可怜，还不好找，因此村里人都是找到了就自己吃，并不会拿去卖。”

赵凝越说越高兴：“祖母，我看婶娘很喜欢喝金鳞鱼的鱼汤，章瑛说过两天就带我去抓金鳞鱼，到时候婶娘就能多喝鱼汤了。”

王氏叹口气：“章家小子倒是个心眼好的。咱们家初来乍到，多亏了有他们家帮衬，要不然两眼一抹黑，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

章瑛回到家里，赵老太早就在院子里坐着板凳等他了。

见到女儿和孙子回来，赵老太一张脸就成了花：“春柳，石头，你们回来了，累了吧，饭已经快好了，我们等会儿就吃饭。”

章春柳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她把背上的背篓取下来，直接往地上一放，就快步跑到自己娘身边，迫不及待说道：“娘，咱们家石头跟凝姐儿学写字了。凝姐儿说了，以后每天都会教石头写字呢。”

尽管心里做好了准备，赵老太的眼睛还是喜得眯成了一条缝。

“好，好，好，咱们家石头有出息了。”

章春柳就说道：“石头，你赶紧把今天学的字写一写，让你奶奶也看看，你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章瑛随手拿了一根树枝，在院子里写了几个字。

“奶奶，这个念章瑛，这个念石头，这个念春柳。”章瑛指着“瑛”字给自己奶奶看：“奶奶，瑛是像玉的美丽石头，又表示美玉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