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的舅舅,也该回来了。”
又对顾观月道:“我有个地址,你试着给你舅舅写封信。”
“哎!”顾观月应着,就要行动。
却听张娘子又道:“先不忙。”
问着袁澄:“大郎何时来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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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八日,宜纳彩。
朱娘子一听袁澄回来说,立即答应了。
儿子出了孝,已经整二十三岁,再不娶亲什么时候给她生孙子?
拦也拦不住,不若做个好人,是以要请媒人来。
袁澄偏说:“不要李官媒。”恼了李官媒替顾观月说和朱大郎的事。
朱娘子无法,换请了王官媒。
王官媒平日与袁家往来不多,凭空接了这个活,双方又都愿意不需要多费口舌,乐得赚他这五两银子。
这日一大早她就特意笼上自己最能见人的绸衣缎裙,披挂了官赐黄褙子,搽粉抹面,头簪两朵玫红绢花,打扮得兴兴头头来到袁家。
旋即也不废话,领了一队人捧各色礼物,逶迤向城外而来。
冬日无事,街上众人看见这么一队人,再看打头的官媒人,就知道是去纳彩提亲的,都驻脚看住了,也有人从临街二楼推开窗儿来议论纷纷。
只见这只说亲的队伍,官媒人骑着一口大青骡,身后打头是专人提着活雉鸡一对,落后一人提着木桶装的活鲤鱼一对,再后面是两匹骏马各拉一辆板车,车身两侧各跟一人,两辆板车上捆绑着三十几个大小不同的竹筐,看不真切装的什么,想来是糕饼、茶叶、酒水一类,一总凑成三十六样儿。
这是民间纳彩礼的最高规格,不知道定了亲过大礼的时候又是何等模样。
王官媒一行人就在沿途的围观中不歇脚地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花满蹊。
这一天不需要顾观月出面,她就在闺房中等着静春、时鸣一趟一趟进来回报:
拐到咱们小路上来了,
官媒人进宅了,
纳彩礼卸在前面堂上了,
官媒人在吃茶了,
官媒人一套词一套词的夸袁大郎了,
娘子点头同意了,
在摆桌招待官媒人和袁家人了……
顾观月笑她俩:“有人操持,还怕出什么错漏吗?你俩这忙的倒比我还上心了。”
静春难得先于时鸣说话:“娘子再镇定,对自己的亲事哪有不关心的,我们这是怕您害臊,替主分忧。”
顾观月叹道:“婚姻男女,天理人伦,又是两情相悦,我有什么好害臊的。等哪日给你们两个说亲,你们也别学人家害臊。”
这一天就这样忙忙碌碌地过去了,进入腊月后的每一天都这样忙碌,因为张娘子要点看嫁妆,两家要问名、纳吉、请期,按礼请期要排在过大礼后面,实际都是提前定下的,到请期那日走个过场而已。
因为礼仪讲究繁多,顾观月更装不得害臊,领了一些活去。
这一日便会了袁澄,两个人各带了自己八字,去佛前问名占卜。
白马山上青莲寺中自入了腊月就很热闹,以佛前求签、供灯的居多。
还有许多青年男女腊月里定亲后惯来此幽会,既避风,又有景儿,还无需多花费。
这佛门清净地,是一日也清静不得。
小沙弥素青如今还司知客的职责,见她二人来合八字好似吃了一惊,然后扭扭捏捏地问:“是让我一苦师叔合吗?”
袁澄问他:“小青,你很不对劲,怎么见了我别别扭扭的,也不讨糖吃了?”
素青不理他,好似受了什么委屈,撅起嘴又嗷了一嗓子朝着后面报信去了。
一苦刚做完一场法式唱完了经在僧寮院休息,见素青耷着脸进来了,问他:“前面有什么事?谁又碍着你啦?苦个脸。”
素青嘟着嘴,气道:“师叔,你是不是早知道袁大郎和那个顾娘子是一对?”
一苦忽而笑道:“素青啊,‘那个’二字极妙,出家人,有分别心了。缘何袁大郎是‘这个’,顾娘子就是‘那个’呢?”
素青见他打岔,不忿道:“我才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那么笨啊,那年袁大郎一定讨要顾娘子的水仙,我就该知道啊,怪道你那日说我‘蠢物’。”
一苦见他一张脸纠结着只顾思索回忆,显然忘了进来干什么的,又问他:“到底何事来我这院中?”
一语未落,袁澄的话音在院中响起:“素青,你把老和尚藏起来了?”
一苦忙迎了出来,见他和顾观月携手而至,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方笑道:“二位施主别来无恙。可见是修成正果了。”
袁澄便捧了庚帖给他道:“正要禅师给合一合,为我二人添些福气。”
一苦接了庚帖,让他们坐了,自己也坐下推演,只过片刻便说:“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