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听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傻站了许久，感觉到眼眶肿胀起来，她像是不服输似的狠狠咬住下唇不给眼泪生产的机会。

林听俯下身子不停地接水洗脸。白皙的脸颊被揉搓得泛红，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觉得内心平稳了不少。

结果刚一出去，门口就有一尊大佛等着。

孟衍看她洗得一脸狼狈，上衣胸口腹部全湿透了，不禁皱眉。“掉坑里了？”

林听目不斜视，只当他不存在。

孟衍递过矿泉水，“那么油腻的菜亏你还吃得那么津津有味。”

林听往前走，无视他，从他身边绕过。

孟衍耐心告罄，一把拉住林听手腕，“有误会你就问，林听四年了，你还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林听终于停下，眼睛红得像是兔子却不知道，攥紧拳头，恶狠狠地：“是，我没出息，我没长进，你孟衍多能啊，四年前的三儿现如今都转正了！”

不待孟衍开口，林听一把推开他，什么都没拿一股脑往外冲，她像只被惹急了眼的小狗，动作敏捷地逃生，孟衍没反应过来，再伸手时什么也没抓住。

林听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红着一双大眼睛，泪珠在眼眶里晃晃荡荡，她使劲地咬着下唇往回憋。

林听好多年没哭过了，她以为泪水早就在5年前流干流尽了。但她不能哭，5年前她在孟衍面前输得精光，现在她长大了，她没办法打败孟衍，但至少不能被打倒。

她开始把脑袋搬空，把一切伤心都往外抛，接着开始想些开心的事情。比如，假期还剩下2天，昨天路过公司楼下小超市在大甩卖，这个月的工资快发了......

等她到了租房楼下时，心情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了。刚要上楼，路边草丛旁似乎有什么响动。她小心地扒开杂草，果然一直刚出生的小奶猫就匍匐在几个塑料瓶后面。它的妈妈前两天被流浪汉用石块砸死了，林听亲手埋的。

她掏了掏口袋，还有一根香肠，拆开放在地上。小奶猫怕生不敢上前，许是见过妈妈被砸死的血腥场面。林听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在它旁边歪着脑袋看它，小奶猫舔着爪子“喵喵”地叫着。就这样一人一猫和谐地躲在阴凉处各自舔舐着伤口。

楼上她所租住的房子突然丢下了一个油漆桶，空的，红色油漆顺着惯性一路滚着，滚到林听脚边，蜿蜒出一道“血色”。林听下意识地往楼上看，几个彪形大汉光着膀子在她的门口大声讲话。

“他妈的，那女的是不是住在这里啊！老子等半天了！”

“应该是，阿龙说他昨天看见了。”

“那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里面没一样值钱的东西。”说着，淬了一口痰。

“要不先走吧，她爸欠了几千万，她又住在这种鬼地方，哪来的钱？”

说话的声音渐渐从三楼移动到楼梯间，慢慢地逼近楼下。林听害怕地把身子往角落里缩，等一行人从她身边路过走远，她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她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自己的屋子，门口被油漆泼得到处都是，红色一片。

林听的鼻尖又开始泛酸了，她把头埋进膝盖，拳头捏紧，大口喘着气。小腿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触碰，一下一下，她抬头，是小奶猫。这会儿倒是不怕她了，攀着她的腿像在撒娇。

林听红着眼睛裂开嘴笑了，“今天运气太好了，白捡了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猫咪。”

她把奶猫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给它顺毛，嘴里念念有词：

“刚才那群人看见没有，他们以为自己是□□大哥吗？哈哈哈哈哈，还泼油漆。”

“小猫咪，你说他们好不好笑，哈哈哈哈哈......”

有豆大的雨点滴落，小奶猫以为下雨了，伸出可爱的小爪子去接，好奇地舔了一口，嗷呜，好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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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彪形大汉抽着烟大摇大摆地往大道上走。

突然，“刹”地一声，一辆黑色库里南横插在他们的去路。孟衍戴着口罩和墨镜从车里下来，倚靠着车门。

几位大哥面面相觑，嚯，这位兄弟是要和他们演上无间道？

孟衍留意了一下四周，没有监控。

摘下口罩，面无表情地冷冷道，“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