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彤在赌。
姜彤心凉了大半截,怎么会没发出去呢?
当时确实情况紧急,她慌乱之中没来得及查看手机信号,就连忙点了下发送定位,没能确认消息是否发送成功。
可求救消息没发出去,自己还能获救吗?
不行,现在不能慌。
她要相信警察,相信沈白鹿他们,现在她的任务仍然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于是,姜彤冲着孙家聪莞尔一笑,淡定自若地解释道:“我没想问这个。这是渡宠的规定——员工独自外出接宠时,要向群里更新自己的定位消息。我们老板美名其曰是为了确保员工的人身安全,但其实是他太资本家,怕我们不好好上班,趁机翘班……”
她当然是骗人的,她故意说些吐槽老板挑事儿的话语,试图引起孙家聪同为社畜的共鸣。
这是看准了孙家聪的日记里多次提起上司骂他废物,抢他功劳,同事使绊子害他加班……他对工作积蓄的不满、挫折、打击应该不少才对,他应该对领导怀恨在心吧。
果然,孙家聪狐疑地眯着眼,居高临下地观察着她,想从她的微表情里分析出端倪来。
姜彤淡淡地火上浇油,毫不心虚地为自己的话提供虚假的证据细节:“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翻翻前面的群消息,群里应该每天都有一到两条的定位信息。”
姜彤在赌。
她赌孙家聪没看渡宠的群聊前面的消息,赌他把她的手机关机了,赌他此时不敢开机,毕竟……一旦开机就会暴露她的定位了。
姜彤不卑不亢,对上孙家聪一对秃鹫般凸起的双眼。
两人对峙了许久。
孙家聪没出声,他大概拿不准姜彤说没说谎,也没拿姜彤的手机查证,而是狡猾地跳过这个话题:“呵呵,那你先说说这个【翘屁实习生】和你什么关系吧。”
这个问题还是来了!
姜彤一早便知道逃不掉这个问题,孙家聪这种偏执变态,一定希望追求的女方是纯洁的、干净的、柔弱的、涉世未深的、没有恋爱经验的。
她要装作一名易碎的受害者,才能博得他的怜悯。
她的戏要足。
姜彤眉头紧蹙,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也因此厌烦苦恼困扰了很久一样:“他是渡宠的老板,他在追求我,我拒绝了他许多次,可他还是总缠着我,这个备注也是他拿着我手机改的。我碍于在他手下工作,也不能和他撕破脸……”
好在她从小为了躲避吴女士的毒打,撒谎技巧炉火纯青,不太用思考,张口就来。
“他给自己的备注是''翘屁实习生’?”
姜彤心道,沈白鹿对不起了,嘴上继续把沈白鹿贬低得一文不值:“嗯,我也不懂他是怎么想的。但他一向很自恋,觉得自己天下最帅身材最好,油腻死了,我不喜欢这样高调的男人。”
孙家聪听到这儿,嫉妒恨意都要溢出来了,他恨得牙痒痒:“他长得也就凑合吧,小白脸一个,女生不都很喜欢他那种类型吗,你为什么拒绝他?”
姜彤刻意将孙家聪描述自己的理想型,让他自我带入:“我不喜欢他这种花里胡哨的男人,他呢,说的好听是大老板开公司的,说的难听点是朝不保夕,做生意有好有坏,终归不稳定。我喜欢踏实、努力、上进的潜力股,最好是有稳定工作的,有编制或者国企上班的更好,工资高一些嘛……”
“如果是怀才不遇的,我希望自己能陪他度过这一段艰难但有收获的时光,与他携手一同过上好日子。”
几乎每个男人都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如果要在天桥下摆摊儿算命,【怀才不遇】这四个字甚至能赚到诡计多端的抠男的钱……他们自视甚高,即使再懒再穷再烂泥扶不上墙,都觉得自己不过是没有机会,不然福布斯富豪榜上高低有自己的名字。
姜彤便是用了这一招。
她确实看到了孙家聪眼中冒出了激动的色彩,他一定觉得自己遇见了知音了吧,最懂自己的红颜知己。
孙家聪抿了抿嘴,自卑的眼底闪出期待的小火花:“我就是在国企工作的——”
姜彤闻言,直直地看着孙家聪,真挚诚恳地望进他浑浊狰狞的三角眼里:“家聪,我觉得你很不错,咱们可以试试。”
孙家聪难辨真假,似乎不敢相信天上掉落了馅饼:“你真的要和我试试?”
姜彤猜测孙家聪多半没谈过恋爱,甚至可能性无能,这种极度自卑自负交织,上班忍字诀、逼疯自己、行事极端的样子……既渴望亲密关系,又看不上女人,如果再加上性无能,他多半是极度厌女的。
这种人最厌恶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此时要是真的献出身体之类的,孙家聪反而会觉得她恶心,下贱,妓/女之类的。
带着这个猜测,姜彤继续为自己的人设添砖加瓦,也是为了显得可信一些:“但是我要提前说清楚,我说的是以结婚为目的和你交往看看,但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