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年
出现“慕岁之”的传言,刚开始她还解释,后来发现解释了也没用干脆不费口舌。
这是慕岁之高一时候的事,她很少回忆曾经的事,尤其是转学前的事。
慕岁之蹙着眉,额间冒着细汗。她的手向前伸去抓什么却什么也没抓到,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一望无垠的河水中央无声挣扎。
身体渐渐失重,她的手却被温暖包裹住……
耳边传来低声安慰,可却听不清。唯一让慕岁之清醒的,是右手传来的暖意。
她睁开眼,和床边的祝景许对视。
“你怎么......”喉咙苦涩,嗓子哑就像一只唐老鸭。
“你晕倒之前给我打了电话,你酒精过敏了。”祝景许拿起桌上还温热的水递给她,“喝酒上脸的人更容易酒精过敏,幸好送医及时,不然——”
“不然什么?”
祝景许有些不自在,他捏着自己的衣角,像个局促的小孩。他躲避慕岁之的视线随后似乎是鼓起勇气,注视着慕岁之的双眼,启唇。
“你说想和我结婚,是真心的吗?”
一字一顿,祝景许说的慢,神情虔诚无比,似乎在向慕岁之确认极其重要的事。
病房里安静下来,安静到慕岁之能听到点滴从输液管缓慢流进自己身体的声音。
思考片刻,知道这句话的重量。她回视着祝景许,坦然接受他的审视。
“可能你调查过我,了解我的过去,知道那时我顽劣不堪。突然受到某个人的表白确实难以理解,我明白。但我想跟你说,我喜欢你绝对不是见色起意,不是一时兴起,你信我吗?”
想到什么,慕岁之又道,“其实我们在不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长得好看,没想到这么多年,我们还会再遇到。”
以为祝景许会被自己的真挚告白所感动,可他脸上更加难看,分明刚才还是动容的神情,眼下却像是美梦清醒后的冷静和决绝。
“我,我们不合适。”
犹如冬日被泼了冰水,慕岁之全身冰凉。她慌乱的移开视线,强撑着眼皮不眨,生怕眼眶中的泪留下,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为什么?”慕岁之强壮镇定,眼底满是倔强。
“你值得更好的。”
“呵。”慕岁之冷笑,眼底的热意却怎么都压不下去,她看着祝景许,目光如炬,“现在拒绝人还流行这么老套的好人卡吗?”
“岁之!”病房门突然被任安安推开,屋内气氛诡异,她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呃,你们先说,我去外面等。”
“不用,我出去。”祝景许站起身,视线还在慕岁之身上,“好好休息。”
一步,两步,他离门口愈来愈近。
“所以我们不可能吗?”尽管答案已经透明,慕岁之还是不死心。
手背被她掐的通红可她却像是没有知觉似的,慕岁之紧咬着下唇,喉咙发涩到想要干呕被她生生忍了回去。
真的不甘心。
祝景许脚步一顿,他背对着病床没有转身,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动了动,“我配不上你。”
病房里的气氛降至冰点,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就这样僵持着。
还在门口的任安安终于忍受不住出来打圆场让祝景许先走,屋里只剩任安安和慕岁之大眼瞪小眼。
“安安,他不不喜欢我还给我发好人卡!”
见慕岁之双眼通红活脱脱一只小兔子。任安安心下不忍,摇头,抚上慕岁之的手背试图安慰她。
“他觉得我是见色起意不了解他,那我们不能先试着相处下吗?就这样把我淘汰了。”
“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看他的模样似乎拒绝你他也很难受。”
任安安沉思片刻,道:“老顾说过祝景许这人执拗,认准某件事一定会完成。他拒绝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说到这里,慕岁之想起在厨房质问他时他的神情。
“不对呀,老顾和他相处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的心上人,有两种可能。一种心上人死了一种就是单相思,爱而不得。这样看他还挺长情的。”
“我倒希望他可以不长情,起码我还有上场机会,而不是说什么配不配得上的烂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