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受伤
摸去土匪窝,寻求下山的路径。
等了大半个小时,贾铭却还一直隐隐约约地呼吸着,他好像很是不想死,一直在挣扎着,高烧使他面色潮红,嘴唇干裂起皮,泛着青白之色,显现出濒死之相。
可是他的嘴唇却还一直翕动着,喊着那个听不清的名字,仿佛那个名字是他求生的全部欲望,只要叫着那个名字,便会减轻他的苦痛,让他从阎王的手中逃脱,从十八层地狱重新归来。
林子传来轻微地脚步声,谢芷言一惊,转头看去,却刚好看见一个人迅速地躲到树后,这个人躲藏的功夫很一般,在一颗这么大的树后,却还露出一抹翠绿色的衣角,甚至下面还有一只玉白色的脚。
那人在森林里居然是赤着双足的!
他的肌肤莹润而有光泽,脚趾犹如上好的珍珠般玲珑可爱。
似是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树后的人慢慢探出一颗头,露出如同小鹿般灵动而又漂亮的双眸,清澈可人,长发未束,微微顺着他的探头倾倒出来,在月光下泛着犹如上好地绸缎般地光芒。
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突然起来地出现在了森林里,仿佛森林里的精怪成了精,好奇又探究地伸出头来看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他好奇地看着谢芷言,这个女人仿佛有着一种神圣的味道,披着长发,穿着素裙,脸上带着清冷而又疲惫地神态,转过头来看着他时,仿佛是山野中吸食人精魄的女妖,正沐浴月光修行着,然后被他打扰,转过来用一双淡漠疏离地眼神警告他的接近。
她眼前还有一个男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味,虚弱而又苍白的依偎在树干上,双眼涣散,脸颊泛着高烧的潮红。
少年不知道这个精怪是要救他还是要吃他,又把头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想看,但是那个精怪已经把头转过去了,默默地,就这样跪坐在那个男人面前,什么也不做。
谢芷言见是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看眼神很是单纯,没有什么危险性,心里已经活泛开了,想着要如何让这个少年带自己下山,只是贾铭没死,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带他一起下去。
就在这时,那个少年鼓起勇气从树后走了出来,他不敢离得太近,只往前走了几步,隔着三四米的距离问:“你、你是精怪吗?”
谢芷言诧异不已,不知少年为什么要这样问,她转过头去看少年,少年被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靠着树干怯生生地说:“不要吃我,我没有做过坏事。”
谢芷言:“......”
她又扬起之前惯会骗人的表情,看起来端庄而又无害,她说:“我不是精怪,我跟我的侍卫昨天被山上的土匪抓到山里来了,好不容易逃出来,侍卫却受了重伤,我不认得路,侍卫怕是活不了了 ...... ”
她又做出一副悲悯与忧伤的表情,少年很是轻易地相信了她,恍然大悟道:“原来他是受伤了呀,我还以为你要吸他精气呢。”说完,他又很害羞地低下头,说:“话本里都是这样说的。”
谢芷言:“......”
得知了谢芷言不是精怪,只是被土匪劫到山上,他很是同情,又看了看高烧不退的贾铭道:“不是被妖怪吸□□气就很好救啦!”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掌大的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锦囊,然后又从锦囊里找出一个小瓷玉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颗药丸给贾铭塞下去,道:“这个是救命丸,吃下去可以保住他一口气不散的,我看他求生意志很强嘛,放心放心,死不了的。”
见他这样熟练地扒开查看贾铭的眼皮,又很是专业地拔下贾铭身后的箭矢,不由问道:“小公子是学医的吗?”
少年点点头,认真道:“是呀,我今年刚出师下山,师傅让我治好九百九十九个人,就可以也收徒弟啦!”
“对了,姐姐你叫什么呀?”少年给贾铭脱了衣服包扎,谢芷言便走到树边背对着他们。“我叫一弦,一弦一柱思华年的那个一弦。”
“我叫林言。”谢芷言垂下眼眸,随口化了个名字,取得是她母亲那边的姓氏。
一弦很是兴奋,“难怪你的侍卫一直喊阿言阿言呢,原来是在叫你啊!”
闻言,谢芷言一愣,没想到这个侍卫居然叫的是她?
随即便是厌恶,难怪这个侍卫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入府许久,也未曾搞出什么小动作,居然是因为觊觎她入府的。
想到这里,谢芷言只觉得想吐,一个侍卫,居然也敢肖想她?怎么敢的?
她从怀中掏出匕首,想要对贾铭下手,可是如今一弦正在救治他,医者仁心,自己若是下手,怕是会让他产生厌恶之情,她又将匕首放回去。
罢了,等回头找个法子除了他就是了,不必在此脏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