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长兄
铭犹豫半晌,道:“没有,奴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谢芷言宽慰他:“无事,若你有想法便说,我也不是听不得好歹的人。”
贾铭却还是摇摇头,指着地图道:“咱们离淮阳一千四百公里,走管道,照这个速度,淮阳河水都干了,咱们才堪堪赶到,奴实在担忧,所以不由说了不该说的话。”
谢芷言又如何不知,可是自己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一个是治水人才,得罪不起,一个是自己的兄长,礼仪孝道又压着她,不好说什么,实在难办。
此时她才想起谢策走的时候说的“看你能不能降伏那位治水人才”是什么意思。张宁对兄长敬佩爱戴,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已经为他马首是瞻,而自己,他虽未曾看不起自己,也是以同僚礼仪相待,只是多多少少将主事之人当成了谢羽鸿。
谢策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说什么给她送治水人才,不过是给谢羽鸿送帮手,又利用她做筏子,做跳板罢了。
“噔噔。”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四妹妹可睡了?”是谢羽鸿,大半夜过来找她,实在于理不合。
“大哥哥有什么事吗?”谢芷言应了一声,让贾铭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谢羽鸿便看见自己妹妹还风尘仆仆的样子,开门的竟是贾铭,二人在房里还关着门......
心思百转间,他打量了贾铭一眼,问:“你这小厮怎么一直戴着面具?长的很是见不得人?”
贾铭躬身回道:“奴相貌丑陋,怕污了主子们的脸,是以一直以面具盖住。”
谢羽鸿伸出扇子挑起贾铭的脸,谦和问:“我想看看,可会冒犯?”
这话就已经很是冒犯了,贾铭回头看一眼谢芷言。
谢芷言道:“他脸上确实有伤,我给他请了大夫一直调理着,大夫说不便见风,”
谢羽鸿放了手,瞥了谢芷言一眼,道:“四妹妹倒是对这个小厮垂爱万分呢。”
谢芷言不愿意与他东拉西扯,道:“大哥哥洗漱完了不去休息吗?深夜来访可是有事?”
他只着里衣,外面披了一件长衫,就这样过来敲门,实在不得体。贾铭站在门口,也不关门,就这样守着。
谢羽鸿转了步子,慢慢走到桌子旁,看着桌子上的舆图问:“四妹妹这么晚了还未洗漱?”
刚巧半夏回来了,她行了个礼道:“回大少爷,厨房没热水了,奴又使人烧了一锅,这才晚了些。”
谢羽鸿点点头,说:“难怪呢。”
谢芷言又问:“大哥哥有事?无事我便沐浴了。”
见谢芷言这样不耐烦,谢羽鸿有些不悦,他说:“四妹妹一直赶我做什么?我走了,他服侍你沐浴吗?”
他伸手指着门口的贾铭。谢芷言脸色一变,这话讲的非常过分了,而且他半夜过来讲话什么事情也不说,就东拉西扯的,她本就是很是不耐烦,不由嘲讽道:“关大哥哥什么事?若无事大哥哥便离去吧,再留下去,这房子的顶都要被大哥哥的气焰掀了。”
既是在讽刺他讲的话过分,也是在暗指他今日要进客栈休息沐浴的事情。
谢羽鸿如何听不出来,不过他也知道是自己讲话过分了,四妹妹最是守规矩的人,这人虽是看起来身材矫健,面容俊俏,却也不过是一个侍卫罢了,连晨曦郡王都看不上的人,又如何会看上这样一个侍卫?
他换了语气,有是之前礼仪端方的贵公子,很诚恳地道歉:“今日原是想着四妹妹从未出过远门,所以想过来慰问一番,却不想脑子糊涂,胡言乱语冒犯了四妹妹,还望四妹妹原谅哥哥。”
如此诚恳的道歉,便是谁,也该原谅了,即使谢芷言心里还有气,也只淡淡的道:“大哥哥言重,不过是找个人打灯罢了,倒叫大哥哥误会了我的人品,是我的错才是。”
谢羽鸿依旧道歉:“是我的错,那我便不打扰四妹妹了,半夏,伺候姑娘沐浴罢。”
好一招反客为主,谢羽鸿又伸手拉了贾铭出去,将门给关上了。谢芷言懒得理他,让半夏叫人把水抬上来,洗漱完了尽早睡觉,明日还要早起赶路,今日一天就赶五十公里,必须得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