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满是鳞甲

没有什么债务是清偿不完的。

除非他不断投入且超过我的付出。

又或者……

他为我舍己，或是替我埋尸，再或给我一条命。

这种可能性很低，低到忽略不计。

我觉得他木讷讷的样子有点好笑。

可他那么严肃，我也不便笑。

定安是他的字，我点了点头。

秦焉落下眼睫，喃喃自语：

“好…挺好…和合印须彼此同心……”

良久，他轻轻哼笑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说：

“如此……空口无凭，落印为证……”

他微微蠕动嘴唇，虔诚得好似在祈祷：

“你愿委身于我名下，你完完全全属于我。

“我不得无故背弃你，凡我所有，都属于你。”

他倾身靠过来，单手抚上我的头。

手滑落到我后脑勺，又落到我颈部，拇指在我颈窝摁了一摁。

我只觉后颈窝一阵清凉。

气流驻入后上通下畅。

从天灵盖到胸腔腹部荡气回肠。

莞尔，秦焉松开了手，就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轻轻撩了撩袍子。

我看懂了他的示意，长吁了一口气。

秦焉的脚厚薄适中，不像文弱书生那般单薄，但也不似武夫那样粗重。

我用皂荚涂抹搓洗他的双脚。

心里胡思乱想，塞满了对他的好奇。

他与我立约，却不做笔墨，只用拇指施印。

而我，竟有气体入驻的感觉。

再则我只是投在他名下做仆役而已，怎须如此神玄的约定？

这件事儿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

但我并不害怕，我只是好奇。

随着浸泡在热水中的洗濯，我心底的那一份质疑和好奇，不禁愈演愈烈。

我摸到他的脚底有那种光滑平整、轻薄而又僵硬的东西。

像是……像是……

鳞片！

我不断的摩挲探索，心跳加快，呼吸不均，根本顾不得我摸他……他是会有感觉的。

秦焉的脚底被我摸了个遍。

余光中他脸如醉霞，却依旧一脸正气。

我无心探究他的心情，只想一睹脚底的秘密。

我借着擦脚的工夫将他的脚微微抬高，偏头看向脚底。

冷汗一下子出来了。

那脚底，满是鳞甲。

鳞甲片一块叠着一块，像黑金一般闪着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