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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应该是得急症了吧?”
长生殿的后殿,此时延庆帝咳嗽着被闻讯起来的丽妃扶着,胡忠把着脉,良久,无奈道:
“陛下,您不该劳累,往日这个时辰您早歇息了。”
延庆帝虚虚地指着下首的苏起:“朕无妨,先替安国公瞧瞧。”
此时的安国公苏起已经昏迷了。刚才,众目睽睽之下,苏起正与延庆帝话着当年,翁婿二人言笑晏晏,苏起说得性起,坐直了身子刚想比划一番,突然就左手不能动弹。众人还来不及上前,他一番急怒功心,张嘴就吐出一口血来,面色由红转青转白,竟一下晕了过去。延庆帝也受了惊吓,立即急剧咳嗽起来,仿佛心肝脾肺都一并要咳出来。福禄急得飞奔去拎着太医令胡忠就粗鲁地来了,方天守在延庆帝旁一步不离一眼不眨。小内侍也连滚带爬地去请丽妃和太子殿下。
萧亦昙巡视了一圈,来请他的小内侍才找着了他。长生殿内,几个随驾的重臣都在。太医令已经替苏起诊断了,舌红少苔、肢体麻木,肝肾阴虚。胡忠年纪大了,只教了徒弟替他针灸,苏起虽醒了过来,却口舌不能自主了。
萧亦昙冷眼瞧着,没有理他,而是上前关心地问候延庆帝的身子如何。延庆帝知道自己的情况,冲他摆了摆手,又点了点头。
“诸位大人还请先回去歇息吧,如今已是亥时三刻了。安国公一时不能移动,不若先在这偏殿中安置,索性太医令也正好就手诊治。”萧亦昙看了看下着诸人,又转向延庆帝,“陛下也该保重自己才是。”
延庆帝也有些精神不济,顺着坡便让丽妃搀着下去休息了。偏殿里的众臣相互看了看,苏起这样子,他们便是想要表述一下关切,左不过是口头上安慰两句,无视了他眼里的愤然,也就向萧亦昙告退了。
苏起这样子,苏家后辈若是没有能撑起来的,安国公府也就这样了。有个皇后娘娘在又如何呢?太子殿下明显不待见苏家,萧东润虽亲近苏家,但等他继位还有得等呢。现在的太子殿下又是个手腕利落的,以后,谁知道呢?
安国公府的世子,好像也不怎么样?回头得仔细着人打听打听。
众臣心思各异,出了长生殿便分散了。
“方大人,”萧亦昙见诸人都散去,对尚在殿中的方天道,“行宫外围有异动,不知大人有何想法?”
方天原本想要转头去后殿的脚步一滞。
“殿下。”他拱拱手。
萧亦昙意味深长:“雁北在山中,虽可御敌,若被围困时日过长,却也有诸多不便。”
方天也不奇怪他能够知晓,若他不知,反倒是要令人生疑了。
“一切但有陛下定数。”他再次拱拱手,告退出去。
接下来几天仿佛山雨欲来,延庆帝在宴席过后再次卧床。他身子本就是强撑着,如今苏起倒下,他仿佛御下了重担,提着的精气神儿一下子泄下来,原有的病症再次来势汹汹。丽妃和长宁公主萧婉一步不离地守着,萧婷似是有所悟,和驸马商量后搬到了长生殿的西侧殿,也说是要伺奉延庆帝。
萧亦昙懒得猜测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方天原本老神在在候着延庆帝的御令。可延庆帝如今精神不济,他也只能找萧亦昙。
因着苏起已不能理事,或许是他与外界的联系中断,安国公世子苏白不再隐藏,亮出了兵马,声称奉命前来护驾。
个鬼的护驾!
大家心知肚明。方天也不可能门户大开让他进来。虽然大家都知晓苏白此举是何意,却又有一层遮羞布蒙着。随驾的大臣大骂苏家有不臣之心,但苏白充耳不闻。
雁北行宫被围,萧亦昙面上虽愤怒,心内却一派平静。
“方大人可有法子退兵?”
萧亦昙站在高处瞧着不远处旌旗昭昭,斜睨了一眼一侧的方天。
方天颔下的长须颤了几颤,无奈道:“来前,陛下虽未料到苏家会起兵,却也有了防范。如今徐州的兵马随时待命。”
徐州?萧亦昙玩味地笑了笑:“苏起之子苏墨已秘密到了徐州。”
方天这才有些变色:“殿下此言当真?”
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种状况下太子当然不可能拿不实的消息出来说话。
他面色凝重:“臣须得向陛下禀报。”
延庆帝原本的想法便是在行宫让苏起生病,这样把苏家和苏起分割开来,打一个时间差,等时机恰当了让苏家人过来探病,再借机将苏家手中的兵权收拢。失了兵权的苏家也不过就是病老虎。
他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他不想再把苏家留给下一任的帝王处置,太子头上还有个苏皇后压着,萧东润又亲近苏家,变数太大了。
但是他也着实没料到苏家竟存了反意。
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