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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是不想他走这一遭的。”
卫昭也沉默了。
俩人驾马沉默地并辔而行,良久,卫昭才有些唏嘘地道:“也算是父析子荷了。”
萧亦昙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淡淡道:“你多放些心思和人手在皇姐身上。她近段心思沉郁,小心别因此而被人哄骗了。”
卫昭一凛:“知道了。”
俩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卫昭便将马别到道旁,等着后面的车驾过来。皇帝玉辂过去时,他小心地瞥了一眼随侍在右侧的苏起,等御驾过后也插到自家的队列中。
雁北行宫多少年未曾接驾,匆忙之中规整出来,到底差了一些意思。只是延庆帝并未在意。他在长生殿落了寝,让萧亦昙住了相邻的长歌殿,其余人等依次择了宫殿住下,挥退了众人,单单留下了方天。
萧亦昙一路安排各项杂务,又兼着打探的职责,到了行宫却也不能歇下,而是带着众兵士巡检了一番行宫的警卫,各处俱安排妥当,这才疲惫地回了宫殿。
沈年在长歌殿等着他。
“殿下,苏家果有动静。”
萧亦昙一边换衣一边示意他继续。
“御驾出了京,苏白便将旗下将士以纵猎之名拉出了大营,往凤凰岭一带去了。”
“苏墨呢?”
沈年低声:“那位倒是没有动静。”
萧亦昙换好松散的寝衣坐到榻上,“笃笃笃”地敲击着榻沿,静静地思索,沈年也闭嘴随侍一旁。
“把舆图拿过来。”萧亦昙停止了敲击。
福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手里捧了一幅细绢绘就的舆图。
“过来看看。”萧亦昙细细地在图上搜寻,沈年也面色凝重地仔细看着。
“这里,”萧亦昙手指轻轻落下,“子午道。”
沈年先是疑惑,后而恍悟,再而迟疑:“子午道早已废弃上百年,如何能过大军?苏白手下两营人,出行本就须遮掩,若再伐木取道,岂不是明白告诉天下人?”
萧亦昙嗤笑:“谁说他必须得大军过境?再说他也不可能将手下两营人全部带走。两营人若一下从京郊消失,岂不是引人怀疑?”
福喜点头:“确有一营人在凤凰岭纵猎。”
“从子午道至雁北行宫,急行仅须一日便可抵行宫外围。他只须悄然以整化零,至多五日,咱们便可被他围住。况,这雁北一地的驻军,谁知晓其中可有他内应?”
沈年蹙眉:“殿下实不应走这一遭至自己于险地。”
萧亦昙示意福喜将舆图收好:“我若不来,苏家又怎舍得这一身剐?”
沈年有些着急:“可殿下无权调动周边兵力,若苏家以兵围行宫,咱们岂不是吃亏?”
萧亦昙睨他一眼:“我虽以身涉险,却也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陛下令苏起伴驾,你还不能明白?”
福喜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沈年大悟。
“可,”良久,他终有些不放心,“陛下虽令黑羽卫护驾,但论作战,终是京郊营占优罢?”
萧亦昙含笑,轻拍了拍他:“下去罢,路上走了这么几日,该乏了。”
沈年咽了嘴中的疑惑,行了礼,自下去安置了。
长歌殿虽在长生殿一侧,却也是高大轩敞的殿室。侍卫们提着灯各个屋子巡了一圈,守住了各处路口岔道。萧亦昙掩手打了个哈欠,对福喜道:“今夜不会有事,你也下去安歇吧。”福喜弯腰行了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