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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帝京,原是想着把鄯州一事交割清楚便要回边地的。谁料萧亦昙东拉西扯地留她到了五六月还不曾松口。
夏日荫荫,庄子上各类瓜果渐渐成熟了,顾含章约着新认识的几个朋友也很是到别庄里松散了几回。老宅那边的学堂也日趋稳定,从云州书院过来的先生兢兢业业,帝京周边的贫困人家的女童零零散散的也收了那么三十来人。因着学堂尚不出名,男童倒是少了许多,不过十来名。如今忍冬总揽学堂的一干事宜,忙得风风火火,顾甲到是退了一射之地。各地的商铺有顾丙和半夏操心,庄子上有顾乙看顾,顾含章除了与带回来的女兵们操练一二,竟是闲了下来。
又一日,顾含章听闻萧亦昙又出宫住到了别院里,带了几名女卫便过去了。
萧亦昙便在书桌后的坐着,瞧着她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嘴角含了一丝笑。
“阿叔阿叔,怎的又出宫了?你这是在宫中待不住么?”
小内侍将坐墩放好,又奉上香茶,笑眯眯地朝着云阳郡主行了一礼,自出去守着书房的门。
“慌的什么?”萧亦昙拉她坐下,见她喝了茶缓上一缓,才嗔道。
“哎呀,前些日子陛下下旨把阿叔家的小大郎过继出去啦?”
“嗯。”萧亦昙见她是问这事,放松地坐回椅子。
顾含章狐疑地看着他。
“怎么啦?”萧亦昙失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原本便是我向陛下提及的。”
顾含章抓抓他的袖口:“萧东润他愿意?”
这可是萧东润的第一个儿子。
“由不得他做主。”萧亦昙淡淡道。
余氏的儿子出继给昭怀太子萧亦晨,是他早便定下了的事,不过是通知一声而已。
“那,那,那孩子现今是留在东宫,还是出宫辟府另居?”
“孩子还小呢,现今在东宫先养着。”
“那以后,那余氏岂不是要与自己的亲骨肉两地而居?”顾含章咕哝。
“也不是如此。待那孩子大了可以自行开府,可以接了那余氏出去赡养的。”
“自己的孩子不能养在膝下,唉,终归,是有些难受的。”
“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萧亦昙淡淡道,“之前我是先询问了她,她愿意,我才会做决定的。”
“好了,别人的事,不相干的。”
顾含章白他一眼。
“听说东宫多了几位美人儿呢。”
萧亦昙僵了僵:“理她们呢。安国公府打的好主意,哪日我烦了通通撵出去。”
顾含章偷笑。那萧东润也不知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怎的,从安国公府接了好几位表姑表妹的到东宫,说是陪苏明珠,众人都知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些人三天两头的与太子殿下搞什么偶遇,这位烦了,索性下了禁令,只许那些人在大同殿待着,那脸,扇得苏明珠一众苏家女青青白白。
俄顷,想起什么,顾含章哼了哼:“阿叔,你什么意思嘛?我在帝京待烦了,我想回云州去。”
萧亦昙正翻看着折子的手一顿。他抬眼,瞧着顾含章嘟了嘴,正不满地看着他。
“阿元,”他叹了叹,“帝京不好么?”
“待烦了呀,”顾含章手捋着自己左侧的长辫,“将领不待在自己的军营有什么意思?我还没好生去蓟州和朔州的军营看看呢。”
“时钧你还不放心?”
“两回事儿。”顾含章反驳,“我既是总领北府军,总不能遥遥而领吧?我不时常在军营走动,怎知他们的训练如何战力如何军心如何?”
萧亦昙也知她说的是正理,可是……
“阿元,也不是我不肯让你回军营。你要知道,方先生他们一封一封的信来,我,就这么让你回去,他们会撕了我的。”
顾含章大奇:“方爷爷他们怎么啦?”
“他们,惦着你的亲事呢。”萧亦昙叹息,“阿元,你已到桃李,如今尚无婚约,方先生他们着急呢。”
顾含章怔了怔,万没料到竟是这样。
“难怪,”顾含章喃喃,“顾老夫人她们那么热心地一场场办了花会诗会的邀我玩呢。”
萧亦昙指尖紧了紧:“那阿元可有心仪看中之人?”
“非得要成亲吗?”顾含章盯着萧亦昙,认真地问。
“阿元,大家不忍心瞧着你孤单一人,也不想太傅一门就此孤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