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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含章进城后与宋暮云分了手,也带着自己的亲卫回了顾府。她之前被封郡主,延庆帝要给她赐新的府第,她婉辞了,萧亦昙便给她换了两个大庄子。
她回到原先的顾府,留守的十来个仆人欢欢喜喜地迎了她进门,原本冷清的住宅呼啦啦注入了人气,整个府中都变得轻快起来。
惬意地睡了个懒觉起来,洗漱后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舒展了身子,这才坐到餐桌前。早膳品种不多,她捡了爱吃的慢慢吃着,一旁的春一细细地给她说着府中的一些琐事。
顾含章吃了个半饱,笑道:
“你这是昨儿一回来便找人打听了?”
春一失笑:“姑娘也太瞧得起奴了。这可不是奴打听的,这呀,可是管事的顾甲家的阮娘子找过来讲的。”
“哪里就那么急?”
顾含章想了想:“今儿先去隔壁的书塾瞧瞧,明儿出城去庄子上。”
春一怔了怔:“姑娘不进宫吗?”
顾含章停下了筷子:“倒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心不在焉。春一瞧着,闭上了嘴,慢慢退到后边站定了,心里却有些奇怪。
照道理,姑娘是该一回来就去见太子殿下的,怎么这次瞧着有些淡淡的?
先前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竟是把大事给忘记了,她才出征回来帝京,昨儿是晚了,今儿当然得第一时间便进宫去述职的。顾含章回过神来,吩咐道:
“去问问宋大人,他打算几时进宫?”
春一应了一声,正打算亲自走一趟,就听得外边小丫头清脆的声音:
“春一姐姐可在?门外宋大人派人来传信,问姑娘可准备好了?他在前头大街上等着姑娘一同进宫呢。”
顾含章也听见了,放下手中的玉箸,接过一旁丫头递过来的温水漱了口,曼声道:
“就说我一刻钟后出门。”
春一应了,出去回复,另外三两个小丫头忙迎着顾含章进了内屋换上进宫的衣饰。
宋暮云骑了马在外头的大街上等着,顾含章懒得坐车,骑了越影与他会合,从长乐门进了宫。
“给郡主请安,宋大人好。”吉安笑眯眯地道,“殿下在昭华宫呢,吩咐奴才带您二位去宣政殿。”
又压低了嗓音对顾含章道:“陛下今日精神头好,想见见郡主。鄯州的战报送进宫,陛下脸上舒心了好几天呐。”
顾含章会意,顺手塞了个荷包过去,吉安捏了捏,薄薄的,知晓里边儿必定是银票,笑眯眯退到一侧,微弓着身子引着俩人往昭华宫去。
延庆帝自贵妃娘娘过世后,身子差了许多,也不再召见后宫妃子。后宫的莺莺燕燕从一开始躁动不安,到现在心灰意冷,整个宫中看上去给人的感觉都萧条了不少。
萧亦昙就立在宣政殿外,大半年不见,顾含章觉得他又消瘦了些许,黑色绣祥云纹绣带勒出细腰,闪着金色水波纹的下摆也显得有些空荡,或许是一直在帝京的缘故,肤色倒是白皙了不少。
“殿下。”宋暮云行了揖礼。
顾含章也上前。她今日要面圣,却未穿郡主品级的大衣,而是如普通武将一般将长发高高束于头顶,用一枚青玉发冠压住,一身青竹色圆领袍上缀着枚羊脂玉佩,大大方方地也行了个揖手礼。
萧亦昙拉她近前,习惯性地想要揉揉她的发顶,瞧见她的装束,掩手在鼻下咳嗽了一声:
“怎么黑成这样!”嫌弃中带了一丝心疼。
顾含章嘻嘻一笑,不以为意。
“走吧,陛下等着你们呢。”萧亦昙这才对一旁的宋暮云施舍了一分眼神。
宋暮云大大咧咧的也不在乎,跟着一并进了宣政殿。
长阳宫内,福寿急切地四处走来走去,不时吆喝着众人什么地方需要再收拾一下,一张胖脸春风满面。
“福爷爷,这花儿摘回来了,要放到哪一处?”一个小内侍吃力地抱了个青铜花鸟纹高鼎花瓶过来,讨好地问。
“哎哟,小兔崽子,可长点儿心吧,掉下去了瞧你拿什么来抵!”福寿慌忙叫了两个力大的内侍接过来,看了看瓶内灿烂的迎春花,道,“放那边儿圆窗下。”
正忙着呢,萧宜敏一阵风儿似的吹过来:“云阳姐姐来了吗?”
“哎哟,我的小祖宗哟,你这是刚上完课呀?慢一点慢一点,可别摔着了。”福寿忙迎上前去。
“没事儿,我可稳着呢。”萧宜敏笑嘻嘻的,拉住福寿娇声道,“云阳姐姐呢?”
福寿脸上褶子都笑得更密了:“郡主这会还在宣政殿呢。”
“哦。”萧宜敏在升平殿内睃巡。
宣政殿内,延庆帝问了问鄯州的近况便有些精神不济了。他勉励了宋暮云和顾含章几句,又吩咐萧亦昙:
“太子好好儿地去库里寻一寻,云阳的功绩可不能抹了,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