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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所寻何人?朕可认识?”
迦楼没有温度的眼睛看向地面,仿佛那里生长出一朵世间罕见的花儿。
房间里更静了,静得,能够听见不知谁的汗水往下滴落。
福禄的头更低了,顾安早已跪在了门边。良久,才听见迦楼一字一句淡漠无比地说:
“我也不知那人会是皇帝宫中的谁。我只知,那人,就在皇帝的宫中。”
延庆帝面上终于有一丝异样。迦楼却不再看他。
“皇帝陛下可知,我南夷三十年前那场内乱?”
延庆帝放在圈椅扶手上的手紧了一紧。
“三十年前,我南夷圣女挑唆部族内乱,趁乱与一名汉人公子私逃了。那一场内乱,我南夷死了三名祭司,五名部族头领,无数族人,和,我王。而我也在内乱中受了重伤,不得不闭关养伤,去年才出关。出关了,为寻回那名叛逃的圣女,我才踏入了帝京。”
延庆帝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
“我来帝京,是因着我算出了那名圣女所在的方位。这是我教中秘法,万不会错。我与顾先生说过欲拜访皇宫。顾先生当初说过待我来帝京时可替我上禀,我若私闯禁宫,却是大罪。我虽不怕,但顾先生说大雍与我南夷,如今相安无事,又何苦多生事端?我也不愿南夷重新生起战火,遂同意了他的说法。我信他,今日方到帝京便来顾府。”
“未料,却见他竟如此。”
延庆帝静坐在顾松床前,面上神色莫名。
“顾先生所中之毒,是慢慢侵入体内,而中毒者脉象平和,面上也是一片安宁,医者看了,只以为是身体衰弱,却不知体内器脏,已然被侵蚀。如此下去,至多俩月,中毒者便会在沉睡中,一点一点耗尽心血而亡。”
卫昭木着脸,只觉心中冰凉一片。而门外的顾安,浑身哆嗦着,早已哭都哭不出来。
夜风,一点一点地将小栀子的花香从二进院中吹了过来,一点一点,如迷雾,笼在院子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