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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庄子里,满塘的碧绿的圆叶亭亭挺出水面,高高低低,风一过,叶下遮掩的碧波露出一点荡漾的水光,煞是好看。池塘边,一簇簇鲜艳的野花,红的粉的,紫的黄的,聚集在或修长或细碎或对生的叶叶草草中,远处透蓝的天空,浅灰、蓝灰的云朵懒洋洋地躺在山尖儿上,池塘边的草堂旁,一株石榴花树绽放了满树的花朵,犹如灿烂的云霞。
“十一郎以为,苏家那边是何意思?”
顾松捋了捋胡须,手持一柄葵扇轻轻地摇着。
卫昭着一袭白衫,翩翩如玉公子般温柔地噙着一抹笑:“先生心中不是已有猜测?”
顾松笑而不语。
“苏家想要搅乱这一池水引着咱们出头呢,毕竟那宁王获封太子一事,仿佛十拿九稳了呢。”
卫昭温柔地笑:“先生之前,对江左传来的消息不是正有疑惑吗?我觉得,先生不如大胆地猜测一点,咱们这位宁王殿下,或许还真与那边儿,有点牵连呢?”
“十一郎是说,那何氏,与崔家?”
“不妨再大胆一点,听说,宁王殿下,是在雁北行宫,早产的呢,当时,可就只有行宫中的人在,千疼万宠那位娘娘的陛下,听说是有急事提前回帝京了。”
顾松双目熠熠,嘴中却平静地道:“嗯,当初是太子突然生了急病,陛下不放心,那位娘娘据说舍不得走,又说不适合劳累,无奈之下,陛下留下了她用惯了的太医令,依依不舍地从雁北行宫提前返了回来。崔家还不至于如此吧?再说,血脉,可不是好混淆的。诛九族之罪,崔家是疯魔了吗?”
卫昭“噗嗤”笑了起来。
顾松也笑了。
“眉目果然是有八分相似。”顾松突然又说了这么一句。
“殿下,还不知道罢?”
“他去了蓟州那边,暂时还未送信给他。也不急,横竖事情还有得理呢。那位去江左了,说是还有些什么东西要寻。福喜昏迷着呢。这次也多亏了他拼死舍身才挖着了这么一点意外,我让人照料着,等事情再有点眉目了再说。”
“那位大人,果真确定了人是在宫中?”
“他们那些神神道道的法子我不懂,不过,他说是真的。那天进城时,他也确认那位与多年前那人有七八成相似,如今又与江左那边的消息对得上,这人呐,八九不离十。”
“只是这事儿要怎么捅出去,捅出去了要如何让上头的相信,却是个难题。”
“从别人嘴里听到的,终不如自己去查证的信服呐。”
“陛下仁和,心,软了些。”
“再软,也是帝王。”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