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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得小管事睡了,猴子俩人才轻手轻脚地从屋子里出来。
走出了那间管事屋子的视线,俩人才轻轻吐了口气。好在这些年还练了些别的本事,慢慢地才套了一些话。不过这小管事毕竟不是庄子里真正做主的,能够知晓的事有限。
俩人顶着月色往大通铺走,刚绕过一处拐角,猛地被人捂住了嘴拉到了一边。俩人来不及对眼色,刚想反抗,却听耳边熟悉的一声:
“猴儿。”
猴子与竹竿一喜,抬头刚要笑着说句什么,看见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脸上的喜联顿时僵住了。
“猴崽子!”张从九低声笑骂了一声,一手一个,将俩人拉到了更僻静的地方。
“怎么回事?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我都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
“传不出来。九爷你来了,就知道这里根本就不让人出去,除了运粮的车,其他人只许进不许出,每天进出的人都是那几张熟悉的脸孔,别人没法混出去。我俩又打不过,每天巡逻的都是二十来人。”猴子丧气地道。
“另俩人呢?”张从九问,“我进来几天,四处寻摸了,就只发现你俩。”
“不知道,我俩在外边晃荡了两天就被人强行带进来了。本来是想顺水推舟地进来瞧瞧是个什么情况,谁知道进来了就出不去。那俩人与我们分头行动,说好了都进庄子探查一番的,但我俩在这边也五六天了,也借机四处晃着找过,没影子。”
“九爷,你怎么进来的?”
“扮成这样,自然是跟运粮车一起进来的。明儿运粮车要出去,你俩跟着一起走。”
竹竿眉头拧得死紧:“那样岂不是要暴露?这儿的人头都是有数的,我和猴子要突然失踪,这庄子里肯定知道有人混进来了。那咱们下次要再来就更不容易了。”
进来一番,还什么都没做呢,有些不甘心。
“没事儿,今晚这儿会死俩人儿,那肯定得是你俩受宠的。”
张从九低声一笑,在受宠一词上故意加重了语气。
“好了,先跟我走。这片有人正骂着呢,等有护院来了正好推一把,斗殴嘛,有伤亡正常的,这会,你俩正在与大家一起看热闹呢,被误伤正常。”
猴子瞠目结舌,敢情现在有人正扮着他俩呢。
第二日依然是个大晴天。夜间一场暴雨后,庄子周围的树木都更加青翠了。猴子与竹竿一人顶了顶旧竹箬,躬着身费力地推着粮车,顺着队伍往外走。到山庄大门时,护院照例上前抬起他们的头打量一番,才挥手放行。直到出了庄子两三百丈,俩人才松了口气。出了庄子是片开阔地,再过,是片树林,再过,是道陡坡,左右两边都是山崖。俩人慢慢地缓下了步子,让后边的粮车走在前头,有些力竭,把车子推得歪歪扭扭的。有人看了他俩一眼,麻木地扭头继续推着车往前走。这片儿就一条独路,想跑也没地儿躲藏,因而随路押车的都到前头去等着了。
猴子走在前边拉车,竹竿在后边负责推。山路不平,免不了磕磕绊绊。或许是早起那餐饭量实在太少,手脚都软耷耷地。蓦地,前边的猴子惊呼了一声,身子往左边踉跄,后边的竹竿被重心不稳的粮车带的也是往前一伏,人没伏到粮车上,倒被粮包磕得晕头转向,手一松,车子不受控制地跟着猴子往左边山崖而去,竹竿大喊了一声连滚带爬地撵过去想抓住,人却跟着一道掉了下去。前后的同伴儿眼睁睁地看着,谁也没反应过来,就瞧着才刚近在眼前的人一瞬间就不见了。
运粮的队伍一片混乱,前头终于有人赶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往道边山崖下瞧了瞧,几株大树伸出的枝丫挡了视线,瞧不见崖底。领头的骂了声晦气,也不带人下去寻找,直接吆喝着队伍继续往前走。众人敢怒不敢言,低了头,抿抿嘴,只能叹息两声,继续麻木地推着粮车往前走。
顾含章在张从九走后,也没继续往外溜达,老老实实地在林子待了四天。这一来一去,从猴子他们走后都有十来天了,她心里有些焦急,面上却还忍着。
前边村子的稻谷收得差不多了,春二溜出去用猎物换了些新鲜菜蔬。这个季节好像也什么品种的蔬菜,多是些豆角类,还换了些干菜,问了对方干菜的做法,又溜达着回来。
“这边的稻谷收割同我老家那片不太一样呐,那谷桩留得高些呢。”
“那是留下来要再长一季的,产量要比头季的少一半多,听说那谷粒打出来的米也是细长偏小些。”
“嘿嘿嘿,那道叫做豆花的菜也忒好吃,那碟子里用来蘸的辣子也香。嘿嘿嘿我吃了四大碗饭,那个村正家里的娘子看呆了。嘿,好在咱给了银钱,不然我估计那娘子不得让我走路。”
“还说!让你去换点菜蔬回来,你倒好,肚子吃得饱饱的,一点都想不起咱们还在这里挨饿呢。”
“就是!春二你要不得!你怎么可以扔下这么善良可爱美丽大方的我吃独食呢?”
“哈哈,哈哈,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