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顾含章听得惊喜连连。冯大推门进来，无奈道：“老九，你又胡吹啥呢？也不怕教坏小娃娃。”

张从九哼了一声：“老冯，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冯小草在隔壁厨房叫道：“吃饭啦，老冯。”

外边天还亮着，冯大出去，拎了张桌子放到院子里，又帮着把酒菜端上。顾含章跟着张从九一齐去水缸那洗了手，坐到了桌前。

冯小草笑道：“家中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都是些山野小菜，妹子别介意。”

顾含章笑眯眯的：“小嫂子客气了。是云阳未请而至，该罚云阳才是。”

“好啦，都别客气，老九咱俩今天喝一点。”冯大说。

“成！咱们喝。你后儿成亲的东西都准备齐啦？”

“齐了。我和小草也没想着大办，后天就请村子里的来家里热闹热闹。”

“该有的你得给人小草。”

“要你说！我昨天就是去衙门，把婚书给备案了，小草的户籍也上到咱家了。我可是请一正经的官媒上门来的。”

“哈哈，好好。小草这下可放心了。”

“瞧九哥说的，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老冯他也不会骗我。”冯小草面上绯红。

“对对对，放心放心放心。”

俩人热热闹闹地喝了起来。

顾含章没沾酒，吃饱了就在一旁跟着冯小草闲聊。

“小嫂子，你是真喜欢冯大哥呀？”她嘀嘀咕咕地问。

冯小草凑上前：“真！”

“那，你喜欢他什么呀？喜欢，是什么呢？”

“喜欢他什么？”冯小草想了一想，“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他做什么我都喜欢。要问什么是喜欢，这么跟你说吧妹子，我就觉得吧，我看见他就欢喜，有什么事总想对他说，有好吃的就想给他吃，有好事第一想告诉的就是他，有坏事第一念头就是找他撑腰，跟他在一起什么话都说不够，什么话都不说也能待一天不想挪动。反正，别的人，我都懒得理，就稀罕他。”

“这样啊。”顾含章慢慢慢慢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妹子，看你还没喜欢的人吧？以后遇上了呀，可得积极点。可别相信那些要矜持的鬼话，得先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否则呀，等他没察觉到你心意而喜欢上了别人，你就哭去吧。我跟你讲呀，欢欢喜喜的是过一生，孤孤单单地也是过一生。咱得欢喜着过。跟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日子，那才是欢喜的。否则，那都是混日子！”

“嗯！”顾含章重重地点点头。

那边，春一等人吃过了饭收拾收拾，闲不住跑过去找顾含章。商队的其他人，也有在村民家睡下了的，也有各家转悠想收点顺眼的山货的，张从九、冯大两个喝高兴了，邀约着出了门。

“怎么样？之前的提议你认真想过了没有？”

冯大一脚把路上碍眼的石子踢开：“想过。正要跟你讲。我吧，这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是太方便，天儿冷了就有影响。再说，真跟了商队，一年有大半的日子是在外头，我也舍不得小草一个孤零零的在家。商队那头，我就不去了。不过，我在村里还有几个兄弟，年轻力壮的，你看能不能拉扯一把？都是些性子正的。你放心，有歪心思的我也不介绍给你。”

“这个没问题。他们要愿意，就这次，都可以跟着走。正好，这批货要送到锦城的，他们先跟着跑一趟，学一学。到了那边，自然有掌柜的安排。”

“成！等会儿我就给他们讲，让他们做做准备。”

“你呢？真打算就在这儿山坳里窝着？我看吧，你这村子族长族老村正，都不是正经理事的。”

冯大没吭声。

张从九瞥他一眼：“要我说，反正这地方你也没其他亲人，不如带着小嫂子离开。你想想，刚才就小嫂子怼你那三叔公的话，你三叔公一家心里会没底？他家可是个小气的，四五个儿子呢！跟他家走得近的，也不只两三家吧？你要万一有个外出，小嫂子出个意外咋办？云阳的身份，我也没瞒你。我帮殿下干活，也没瞒你。你要真不想走远了，她在山那边也置了产业，你要愿意，不如去帮她管理管理。反正都是这一片岭，岭这边和岭那边有多大区别？也算不得背井离乡。我跟你说实话，殿下也不可能长久地待在云州，他总有一天会回去。他回去了，云阳她自然也要跟着回去，这边的产业，少不得要人打理。又不是要你卖身为奴，你去瞅瞅老姜，看看他如今的生活就知道。你俩以前儿不一个队伍里的吗？”

“让我想想，想想。”冯大喃喃。

“成！你细想想。反正你也才成亲，等我从锦城那边儿回来再找你。把你那几个兄弟叫出来，我看看，我把商队领头的也叫出来，有什么疑问的，你那兄弟也好问。”

“好！先走大林家。他家弟兄多，粮食不够吃，他不上不小的，日子不好过，前儿我给他提过，他头一个愿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