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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亦昙心里很是熨帖：“把他撸成个白身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依着安国公府的势力，他真成了个白身回了京，苏起也不可能就这样看着，说不得替他运作一番他就又到哪个职位上替安国公府卖力去了。那样，说不得他就把对苏白的不满也按捺下去了。我同他好歹也算是有点亲戚关系的，就帮他求了求情，兵部那边也痛快，他算作是调回帝京，就去京郊大营。”

“啊？不会那么巧刚刚好就是在那个苏世子的手下吧？”顾含章笑得眉飞色舞。该！当初还想打她主意，当她是个没见识的蠢蛋吗？

萧亦昙笑得温文：“也是，就那么巧，偏偏就去了苏白所在的那个营，听说，还是在苏白手下的。”

说罢，俩人相对一眼，忍不住同时放声大笑，震落了一旁树上的积雪。

除夕这日，半夏忍冬等人早早便起来了。小厨房不到寅时就热闹起来了。女侍们相约一人做一道食品，厨娘把空间让了出来，也不知道她们能够捣鼓出个什么。好在中午宴席已备足了食材，各类该炖该煮的早早就已经在炉上了，等辰初动手也还来得及。

早晨的膳食不用太油腻，女侍们只需要做点简单的便可。

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彼此嘲笑着对方手中的活儿。

说起来，这一群女侍，平时里让她们打点其他的都挺机灵的，唯独在厨艺上拿不出手。

剪秋微笑着看她们打闹，不时用木筷搅动一下小锅里的粥。她的动作比她们快，先到厨房，抢先拿到了上好的小米熬粥，这个只需要注意点时间，在大火把小米粥煮沸开后转小火熬着便是，等慢慢熬出了米油便成。这个挺简单的。

春一和春二互相看了眼。早上的主食一般都有两道粥品。俩人同时往厨房中放米粮的地方扑去，春二到底力气大些，手肘一拐将春一撩到了一边，笑嘻嘻地抱着米缸不放手。

春一笑骂一声，只好撩开，转着眼睛再找别的。

半夏和忍冬也不同她们争，舀了面粉出来，挽上袖子开始和面。秋二笑嘻嘻地凑上去，问她俩做啥，得知是想做包子，眼珠一转，拍了拍和面的半夏，同她俩商量再加点面粉进去，她来揉面，到时一起用，她也可以做几个小馒头。

忍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嘛，这顿早餐主食足足的了。

她拎着一块上好的新鲜五花肉，拿上一把厚背刀就在案板上剁了起来。

秋一和冬一、冬二左右看了看，主食都有了，只能去挑挑厨房里食材，各自做道简单点的菜吧。糕点什么的都被无视了，那个难度太大，需要的时间也长。

等到寅中的时候，萧亦昙也背着手进来了。他昨夜没有回军营，而是在小院的书房凑合了一夜。

众人放下手中忙活的东西齐齐行了礼，见他点了头，也就没再管他，都顾着手中的活计去了。厨娘也在后头跟着进来，诚惶诚恐地，不知道尊贵的殿下要做什么。小内侍利落地跟进来，替自家殿下净了手，又利落地拿出一个小盆舀了一点面粉，端给他。萧亦昙眼睛在厨房里转了转，看见角落里一把水嫩嫩青油油的蒜叶，冲着小内侍点了点头。小内侍忙过来将之拿过来，萧亦昙凝目看了一会，淡然道：

“弄成汁水。”

虽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小内侍还是尽职尽责地找来一块干净的纱布，将蒜叶包裹进去，放进木臼用力捣出汁水来。白玉碗里倒进大半碗绿色的汁水，萧亦昙吩咐倒进了面粉里，然后才开始和面揉面，洁白的面粉不大功夫就成了淡绿色的面团。

从他进来后厨房就变得静悄悄的。直到有小丫头来报“姑娘起了”，萧亦昙才冲着小内侍再次点了下头。小内侍把厨娘招呼近前，告诉她需要她做的事。萧亦昙把揉好的面团放到案板上，拿上擀面杖利落地开始擀面。

他给顾含章做的是长寿面，一小碗面就是长长的一根面条，不能断，寓意着长长寿寿。

这也是他的保留节目了。从顾含章到云州后，每年过生日时只要他在，这碗长寿面一准是他出手做的。第一次做的时候他刚学会，面条被擀得粗细不匀，煮的时候也煮了个半生不熟，亏得顾含章不嫌弃，面不改色地吃下了。后来他私下里练做的次数多了，越来越娴熟，现在已经能够擀出银丝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