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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饿得很的样子。要不然,凭着屯子里敲敲铜锣吓唬哪能就吓唬跑了?都没跟人斗一斗就跑了。”
顾含章闻言,脸色微微有些沉。
又与老两口杂七杂八地拉了阵家常,顾含章便起身告辞:“我到屯子里走走,您老两口忙活去,不用管我们。”
“回头来家吃点饭吧,”罗婆子殷切地道,“也都是县主拿过来的吃食,再有前儿屯子里罗老二拿了一腿肉来,老婆子用松枝熏好了,还没吃呢,县主尝尝。”
顾含章想了想,笑道:“也成。那就打扰大娘了。我四处走走,让两个小厮帮帮你们。”
罗婆子欢喜地应了,老罗头要给她带路,顾含章拒绝了。天儿冷,她也不想老人家受累。再说,她还有自己的小算计,老罗头跟着也不太恰当。
老爷岭下一片白茫茫。顾含章随性地走着,半夏、忍冬不远不近地跟着。雪,踩在脚下嘎吱嘎吱地响。
老爷岭上是一片原始的红松林,岭不算很高,但宽阔。岭后是一片连绵的大山,一直延伸到伊冬城。顾含章踏着积雪沿着小道往岭上走。四周异常的安静,偶尔只听得一两声清扬的鸟叫。参天大树遮天蔽日,阳光透过树间的缝隙洒下来,斑斑驳驳。
渐渐走到一处陡窄的高坡处,顾含章停了下来。
从坡上往下看去,岭下雾茫茫一片。半夏忍冬也跟了上来。俩人体力也不错,走了这么一会看上去还很轻松的样子。
顾含章拍拍身后的一根树干:“都休息休息。一会再看看要不要再往上走。”
忍冬上前,抽出袖中的帕子抹去树干的积雪,半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棉坐褥给顾含章放上去。
“这儿挺不错呀,”半夏够着头往外瞧,“耶,这下边是处山谷呢。哟,有点陡峭哟,这掉下去可够吓人的!”
半夏面上笑嘻嘻的,半点看不出“吓人”的感觉。
顾含章把身子放松,懒洋洋道:“你要不要下去瞧瞧?说不定有什么宝贝呢。”
“嗤。我疯了才下去呢。这么高,谁知道下边会有什么?姑娘你就忽悠我吧。”半夏哼道。
“那是。咱们半夏是聪明人,不受忽悠的。”顾含章点点头。
“哎呀,这天儿,这阳光,闭上眼睡一觉才好。”顾含章半眯了眼,打了个哈欠。
“姑娘可千万别睡,这地儿潮着呢,容易生病。要困了,咱回去呗?”忍冬道。
“回去呀?”顾含章迟疑片刻,想了想,道,“行吧。反正也散了步了,回就回--”
话语未完,凭空射来一支羽箭,直冲顾含章面门。
半夏忍冬蓦地色变,身子腾空就往顾含章扑去。然而羽箭已到了顾含章面前。顾含章一声惊呼,抓着近前的一根树枝胡乱地挥舞。
大约是射箭之人力度不够,或是距离太远,那枝羽箭被胡乱挥舞的树枝击落,掉了下去。
又有几支羽箭射过来。然而半夏忍冬俩人有了防备,半空中已经抽出了身上的长鞭击向射来的羽箭。
羽箭被击落。见目标没被射中,岭间突然蹿出了五六个黑巾蒙面的汉子。相互看了一眼,有四人分别对上半夏与忍冬,俩人径直冲向了顾含章。半夏忍冬想要上前,却被人绊住了,面上不由有些焦急。顾含章手里还拿着刚才随手捡起的树枝,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呆呆地站着。俩黑衣人面上不由有些得意,手中的长刀泛着冷冷的冷光,毫不犹豫地朝着顾含章扑过去。顾含章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盯着袭来的人,右手已经放到了腰间。
须臾之间,变故陡生。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句声嘶力竭的“住手”从马背上传来。顾含章的手堪堪摸到腰间的长鞭,那两名汉子的长刀已经近在眼前。随着这一声嘶喊,岭间又跳出了几名黑巾蒙面人,两人长刀砍向奔来的马腿,两人直接飞扑向了顾含章。
顾含章一手解下腰间的长鞭,半矮了身子,扭头躲开袭来的长刀,右手一抖,乌金与牛筋糅合制成的软鞭一甩,卷中一人,顺势拉倒,再狠厉地添上一鞭,长鞭收回,再次绞向另一名汉子。
就在此时,奔马被人砍中前腿,骏马痛苦地一声长嘶,往前仆地,马背上的人措手不及,被往前甩出,紧跟着小腿一痛,来不及细看,人便往前仆地而倒。他忍痛就地一滚,躲开了再次袭来的长刀,却没躲过左侧的人。那人正与半夏对打,见有人翻滚到脚面前,顺势一脚踹去。可怜的人,本来受了伤就不方便,再加上见着有人攻击顾含章又心急,心神俱乱之际又遭遇这无情一脚,收势不住,竟直接往那峭崖处飞去。
顾含章见势不妙,长鞭来不及撤回,只能卷住敌人一起往前跃去。只她刚刚到得峭崖边,左手堪堪抓住对方衣角,来不及使力,便被带得齐齐往崖下坠去。顾含章当机立断,右手长鞭松开任敌人在惊恐中飞速落下深谷,再把长鞭一卷,卷住先前下坠的人,左手也不管抓住的是什么,不断地在崖壁上借力减轻下坠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