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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含章仅带了十名玄甲兵走,余下的都给了宋暮云。她是回程,只要把那些女人带到焉耆放下就可以,又不用去管她们的生死--何况在原先那小绿洲还有三十名玄甲兵要与她会合,手头的人尽够用了。宋暮云这边的事情有着不确定性,人给他多留点要好些。
事实上,若没有这四十来个女人需要帮忙带出这大漠,她都想自己一个人就走了。
红云这边的巢穴还有一些马匹骆驼,逃跑的沙匪没来得及带走。宋暮云又把巢穴中搜刮出来的粮食分了分,一部分做成干粮,一部分驮到了骆驼上。搜到的零散的珠宝银钱给玄甲兵们也分了分,算是他们的私产。
兵们都欢天喜地的。这趟差事,主要是为了剿灭这帮子沙匪,兵们没想到会这么的顺利。这绿洲中搜出来的银钱珠宝也不算少了,沙匪们多多少少的都有一些存货,搜出来也很可观了。
收拾好行装,姓范的女人被捆了双手扔在一匹马背上,宋暮云一行一人两骑,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大漠中。
顾含章吆喝了一声,带着骆驼上的东西和女人们,与余下的玄甲兵也很快地离开了绿洲。一行人与入库木城回来的人会合后,一路行军,在焉耆城外等到快天亮时把那几十个女人扔在了焉耆城门那儿,就急速离开了。
她已经把她们从红云的巢穴带了出来,至于她们要怎么回自己的家或是找什么路子生存,就不是她该管的事了。她也不怕别人觉得自己冷心冷肺,她又不欠她们的。自己的人生,没有谁必须为谁负责。
离开赤岭谷也有月余了。顾含章带着人回来,先就得到了半夏、忍冬热情满满的迎接。热水、草药、鲜花,顾含章先就进了浴桶里泡了个心满意足。
外出最大的不便就是沐浴了。每次回来第一件事便是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桶里。
还没等她从浴桶里爬出来,外边儿便传来了声响。没一会儿,忍冬掀帘子进来报告,萧亦昙来谷里了。
这下顾含章立马开心了起来。她三两下拭干净身子,换上干净的衣物,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就出来了。忍冬忙手拿着干棉巾撵上去,一边絮絮地念叨一边替着她拭着头发。
顾含章一头往外走一头忍住不跑动以免拉扯头发。人还在内院没出大门,萧亦昙已经大步跨进来了。
瞧见她,萧亦昙大手一挥:“先进去把头发弄干。”
顾含章乖乖地回屋。萧亦昙跟着进去,顺手接过忍冬手中另换过的大帕子,替她拭发。
“跑高兴了?”萧亦昙嘴角含笑,嗓音低沉。
“嗯。”顾含章高高兴兴地应着,一双杏眸微微弯起,叽叽喳喳地讲起在大漠中遇到的人和事。
外出执行任务的时间一般都很紧凑。然而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也会让大家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顾含章在闲暇的时候就是跟人一起逛集市,不仅可以增加见识,还能从集市当中听见一些有趣的事情。市井之中,最是能感受当地人的日常生活,体验人生百态。
“阿叔阿叔,我还见到了一个僧人,跟咱们这边儿的不大一样哦,”顾含章说得兴起,扭头过来,忘记萧亦昙手中拢了一绺长发正在梳理,“哎哟”了一声。萧亦昙忙松开她的头发。
“咋咋呼呼的!”萧亦昙作势拍她。
顾含章淘气地吐了吐舌头。
“阿叔,我还跟他学说了几句吐蕃话。”顾含章兴致勃勃地道。
“阿古拉!”顾含章扭着舌头,说得别别扭扭的。
“这是什么意思?”萧亦昙应着她,漫不经心地问。
“叔叔!”顾含章俏皮地笑。
“秋东。”她眼睛一转,看见桌上的茶水,端到他面前。
“让我喝茶?”萧亦昙问。
“嗯,这是喝水的意思。”
“卡拉撒,吃饭。”
“贡拜,寺庙。”
“格桑梅朵,格桑花。”
“冈拉梅朵,雪莲花。”
顾含章说了一串,对着萧亦昙笑得眉眼弯弯,哒地跑进内室抱了一个木匣子出来:“阿叔,你看,这是那个僧人送我的雪莲花。”
木匣子四周都是寒冰,中间又放了一个玉匣。顾含章轻轻地打开,玉匣内安放着一朵半含苞状的花,其中心花瓣莹莹如玉,外侧花瓣带淡淡的黄色,有成人生(拳)头大小。
“听说这在吐蕃那边被称为神物,是吸雪域圣地的日月精华而开出的花,要雪山的山冈悬崖之上才会有,它苞叶上的露珠水滴,饮了可以驱邪除病,延年益寿。”
萧亦昙以食指指腹轻轻抚了抚玉匣,这玉匣是以寒玉制成的。
“这寒玉品质倒是不错,该是极北之地的千年寒玉。”萧亦昙评价道。
“这也是他送的。”顾含章笑嘻嘻道。
“你做了什么,人家送你这么好的宝贝?嗯--”萧亦昙逗弄她。
“他说同我有缘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