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wo

“微信到账四十五元。”

没有感情的机械女声响起，晏乔飘离的思绪归位，面前的男生蹲下身子和她温声商量，口吃缓解许多：“是这样，我妈妈快，快过生日了。我弟弟，想给她亲，亲手，做，做个生日礼物……”

接下来，在他断断续续的解释中，晏乔了解到。霍衡的弟弟霍扬，就是那个小魔王，孝心大发想以他妈妈的形象做个黏土手工当作生日礼物。但霍扬的手工实在太差，今天折腾一下午也只做出一个“四不像”来。更为要紧的是，由于他嘴上没把门，无意中将生日惊喜透露给了他妈妈，所以现在再换生日礼物已经不行，这个黏土手工是非做不可的。霍衡于是提议由他来代替霍扬完成礼物制作。

“所以之，之后就是我，我过来做，你，你能教，教我吗？”

他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像小狗一样用清澈干净的眼睛乞求地看着晏乔。

男生的脸几乎近在咫尺，晏乔能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在落日余晖的渲染下泛着金光。她往后退了退，咽了口唾沫，染上他的口吃：“好，好呀。”

不知道是不是和“黏土事件”有关，晏乔感觉霍衡对她热情不少。本来说不上几句话的两人，有时在路上碰见，霍衡会十分高调地招手和晏乔打招呼，甚至还要将晏乔的名字大声喊出来。社牛恐怖程度直接让社恐晏乔尴尬地往室友怀里钻。

他的热情一度延展到课堂上。

周三的早八是公共英语课，因为上课的学生多，必须得提前过去占座，不然就只能坐前排。

晏乔周二晚上在调整原来的作品，打算今年下半年再冲。晚上便直接睡在店里，第二天早上才想起来有节早八。英语课的老师是年级里有名的铁面教授，上课的时候连珠炮似的点名，要是被她点到名人不在，二话不说直接记缺勤，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晏乔等了十几分钟的公交，眼看快要迟到，只能咬牙拦了辆的士，边上车边给室友高西发消息：“西西，帮我占个座，我要晚点儿过来。”

那时离上课只剩十分钟了，高西在乌泱泱坐满学生的教室里扫视一圈，打字回：“你怎么不早说？大家都来得早，现在只剩前排了。”

“那怎么办？”

晏乔发了个哭唧唧的表情包过去。

高西：“诶，前面那哥们儿旁边还有个空位，我问下有没有人。”

高西身子探过桌子戳了戳前排男生的宽阔的后背：“同学——”

霍衡回头：“怎么了？”

高西先是被这张乖巧的帅脸猝不及防帅得一愣，半秒钟后就因为大课遇同学，倍感亲切：“你旁边有人吗？乔……”

“有人。”

本以为霍衡会看在同学的份上让出位子，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高西脸僵了僵，有点儿尴尬：“好吧。”

高西低头给晏乔发消息：“没戏了，霍衡旁边有人。”

“霍衡？你说的旁边有空位的人是他吗？”因为在车上，晏乔回得很快。

“嗯呐。”

“那我只能坐前面了。”晏乔郁闷地回。

晏乔的店离学校不远，加上出租车师傅车技高超，七分钟就到了学校。

她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才赶在上课之前进了教室。因为到得晚，教室里只剩离老师最近的第一排有座位。正要接受现实坐到第一排时，坐在高西斜前方的霍衡冷不丁站起来朝她招手，还献宝似地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位。

晏乔惊讶地抱书站在原地，不太确信地指着自己。

霍衡在位置上猛点头。

晏乔顶着数百道目光疾步走过去。

“你怎么想到给我占座啊？”坐下后晏乔忍不住好奇问。

“我，我，我看你，没，没来，就，就想着，先，先帮你留，留着。”他抓了抓后脑勺，不知为何有些羞赧。

“谢谢你啊！”晏乔打了个绵长的哈欠，捂着嘴道谢，声音都软绵绵的。

昨晚熬了个大夜，她现在困得要命，几乎倒头就能睡着。听着讲台上英语老师讲课的声音，晏乔面前摊着英语书，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眼皮就没掀开过。

霍衡看起来听课很认真，像个三好学生，身体也坐得端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但坐在他们后面的高西却看出了端倪，饶有兴趣地和另一个室友冯兆余说：“不对劲。”

冯兆余有些没听清，扶了扶眼镜，近视眼就是这样，眼镜没戴好会间接影响听力：“什么不对劲？”

“霍衡和乔乔不对劲。”高西洞若观火。

“啊？”冯兆余简直震惊，“他俩不熟吧？”

“不熟也不影响他们谈恋爱啊。”高西将自己观察到的说给冯兆余听，“乔乔这不是睡着了吗，我看霍衡虽然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听讲，但余光一直朝乔乔那边瞟。刚刚她脑袋差点晃下去，霍衡手立马就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