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聿2

“上辈子我死后再睁眼，就在安泽城了。与上辈子一样，是洪水淹没了城，我知道我也会遭遇一波刺杀，可这次与上次不同。这次的刺杀来的又猛又烈，手段比上一世利落干净还狠辣，又恰巧再回来途中听到你落水后性情大变，原本还能应付的就没心去应付了。”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秦遥之，见她还是没有半分睁眼的意思，可他也不在意，又继续说“我就想着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回来了，快刀斩乱麻的草草断后就马不停蹄的感来你这里，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我知道你还怨着我，或许不是怨，是恨或者是彻底不想与我往来。可知知，你是知道我的，只要我不死，我们之间不算完！”忽然，秦遥之转过头翻身坐起，面带薄怒地看向燕聿，沉沉开口道“够了燕聿，我不想再听这些。我知道你，你也知道我，我这人就爱记仇，说我小肚鸡肠也罢或是不能容人也好，可背叛这种事情是经历一次不敢再轻信他人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眼里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悲意，衬得她就算是在发火也如同撒泼一般“我与你，青梅竹马之情，家族利益之牵扯，我原以为所有人都背叛我，你也不会，可事实呢？啊，燕聿？说是情重之深的是你，可转头背叛我与傅珩站一起的也是你。我原谅不原谅在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已不重要了，那是两个人的性命，千百条我秦家的冤魂啊，那时你在哪儿？在春风得意的勾栏青楼，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有着泼天的富贵。”

她站起身，就见他冷静地看着她发火“或许在你看来这些不算什么，你只在意我是否还活着，你对我说你在意的只我一人。哈哈哈，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否会害怕对着暗无天日的院墙，是否会在夜半醒来，是否会在梦里看见，听着族人的怨泣，我害怕啊，我从小没人疼没人爱，可是我却害了他们。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他呢？还没见过这世间一次。我日日梦魇着，盼着天道轮回，报仇雪恨，的一日解脱。这些你可知？”她早已哭红了眼，病未痊愈又劳心伤神，如今看着更是消瘦。看到这一幕，燕聿才有了几分情绪，嘴嚅嗫着要说什么。

眼泪落下，再睁眼时不见半分波动，好似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你走吧，不要再说什么完不完的话了，我们之间隔着那么多条命，没有什么情不情的了。上辈子那条命不算我欠你，早在我孩儿死了的时候，那条命就该是你欠我的。如今，账清，你我两不相欠。”

“不，知知，不是这样的。”燕聿红着眼开口，他身子还未好，又急急想抓住她解释，包扎好的布带又沁出血迹，可他仿若感受不到疼痛，或者说毫不在意。他急急地开口说道“知知，你不能这样的，我们是那么那么好，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是不是，要你实在不舒坦，就拿刀捅我好不好？你不可以不要我的，不可以的……”他犹如困兽般脆弱的解释，又很执着的不要他们关系破裂。“要是你实在不喜，我就改日再来，我们之间不可以不作数的。对，我改日再来，今日你就先休息。”说着就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知知，我知道你恨你怨，可是我们是从小到大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干净的”他边走边说。“只要我想，就能！”秦遥之说完就朝门口吩咐一声“清霜清露，送客！记得小心些，免得伤了燕小侯爷咱们赔不起。”

燕聿最终还是走了，自己拖着病躯走的，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看的分明，那眼神里有执着，有不甘，独独没有释怀与放弃。她躺在床上看着屋顶苦笑一声，这可是燕聿啊，要是真是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了，那京城里怎会有他的一席之地，怎会人人尊一声小侯爷？缘来缘去终成苦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