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
善安堂那边人仰马翻,遥安居这边却是一片安宁。秦遥之带着清雪和清霜往回走。一路上清雪都在赞扬秦遥之的壮举。“姑娘,你也太厉害了,把那个老太婆气成这样。这下,没个几天那个老太婆指定起不来了。”清雪解气的说道。
“清雪,注意说辞,你想害姑娘受罚不成?”清霜紧皱着眉训斥道。“啊,姑娘我错了,是我说话不过脑子。”清雪懊恼说道,说完抬起头去看秦遥之。
只见秦遥之浅笑的看着着她,温柔的开口:“无妨,你说得不错。本来也不是亲的,哪能轮的着她狐假虎威。走吧,这秦家不是姓徐的,轮不着她一个姓徐的指手画脚。”信步慢走,穿过几个廊亭,回到了遥安居。
院门前挂着一块匾,“遥安居”三个大字在上写着,字风凌厉,磅礴大气。秦遥之停下来看,据说是她母亲亲手写的,在她出生之际。恍隔一世,虽说上一世她是胎穿来此,但仍旧对她这位母亲印象模糊。只婉约记得是位洒脱至极的女子,爱穿红衣,外人说她容貌绝佳,英气丛生,豪迈洒脱。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印象了。无他,好像她这位母亲从她生下来就对她不甚喜欢,常常不见她,不似其他母亲一样相伴她。就这样没过几年便与世长辞了。
见秦遥之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匾看,清霜她们知道,姑娘这是又想她的母亲了。少时,姑娘出席宴会,从不像其他女儿家有母亲相伴,为此姑娘遭了不少笑话,不少白眼,只敢每次回来躲在院子里的玉兰树下独自伤怀。可这些,那位秦夫人明明知晓,却从未出面表态过,姑娘请求见她一面,她也从未应过。只是逢年过节会给姑娘送些物什首饰,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秦遥之十岁那年,秦家大夫人病逝,秦遥之没有了母亲。也是那年,秦将军秦征上书请奏镇守边疆,带走了秦家大公子秦无眠,唯留幼女留京。四年多来,姑娘写了无数封信,可得到的答案只有每月一封家书,上面只有寥寥几字写着:平安,勿念。外人只道秦将军爱亡妻,也爱亡妻之儿女。可哪里知道她们姑娘过得是什么日子。
爹不疼,娘不爱,独自熬到现在。儿时,姑娘常问:“你说母亲是不是真的讨厌我,连见我一面也不肯?”那时的她们比秦遥之大三岁有余,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能安慰道:“别多想姑娘,夫人恐是有烦事缠身,才不来陪你。所以把我们送来陪你,给你解闷了。”
后来姑娘长大了,也就不问了,只是常常看着这门匾和院里的玉兰树。想到这里,清霜和清雪又是几分心疼。清霜不忍姑娘继续伤怀,便上前劝慰:“姑娘,又吹凉风了,仔细着了风寒。咱们先进院吧。”红红的眼睛是说不出的心疼。
秦遥之扭头看向清霜,释怀般道:“哭什么,我都不在意了,你们又何必替我在意。”说完慢慢朝院里走去,边走边说:“我早该知道的,名字都是她给起的。哥哥无眠,妹妹遥之。无眠,‘照无眠,不应有恨。’这是希望哥哥不要有遗憾呢!可是妹妹遥之呢,‘遥’可是遥的‘遥’啊,我合该早日明白的,也就不会去讨人厌烦了。”虽是笑着说的,但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其中悲意泛泛,任谁听了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