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
徐氏进了门,便抬头看向床上的秦遥之,恰巧,秦遥之也在看她,那样的眼神里面透着恨意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一恍神,再看去时已然没有了。徐氏只当自己看错了。走上前去,想拉着秦遥之的手说话,却被躲开了。
徐静柳,今岁三十了,这么大还没嫁出去,对外说是守孝过了年岁,不好婚配。可是秦遥之知道,这位在她老家可是嫁过人的,还是小妾,颇为得宠,只不过那家主母是个容不得人的,想尽办法给赶了出来。后来徐家家主得用,才来了京城。至于这些,她不说,徐家不说,京城也没人愿意去了解个小户家女。
上辈子,就是在她嫁给父亲一年后,哥哥突然失踪,军防图泄露,整个天晋军队出征只有秦家军是完好的,其他不死即受到重创,父亲忙着找哥哥,又深陷谣言风波,好不容易退军回京,却因为带军回京,被说成造反。父亲当时其实可以走的,但还是想到了在宫里的自己,最终还是投降了,处以极刑,尸首示众。
继父亲死后,朝堂五大世家平衡被打破,天家坐收渔翁之利。可谓是打得一手好牌,这些都要归功于这位眼前的好继母呢,要不是她泄露军防图给天家,哪来的这般祸事。想到这里,秦遥之恨不得扒她的皮,喝她的血。但眼下一切都还未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慢慢来吧。目标第一个,徐氏,徐静柳,才刚刚开始。
回过神,秦遥之冷冷的看了徐氏一眼,顿了下问:“徐家姑母怎的来了? 遥之身体不适,恐不能下床行礼了。姑母见谅。”说完也不等徐氏说话,就先躺下,一副病态模样,半分不带搭理人的。
“大小姐这说的什么话,你祖母听说你品茗宴上出了事,撞伤了脑袋,心急的紧,吓坏了,正卧床休息。又唯恐你身边没个大人主事,丫鬟伺候的不得力,才将我从徐家唤来,代她照看你呢。”
说完,徐氏眼睛盯着秦遥之看了一眼,才又继续缓缓说道:“大小姐看起来模样可是憔悴得很,看来是吓着了。姑母这里也没什么好的,只想着都是一家人,我来照看照看你,能尽一份力让你早日痊愈也是好的。”这一把嗓子又轻又柔的,怪不得得宠呢,遥之暗暗想着。
不等秦遥之说话,身旁的清露先开口“徐家姑母说的可将我们姐妹至于何地呀,我们姐妹几个这几日来日日夜夜守着姑娘,饭也吃不香,睡也不敢睡,就怕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可谓是尽心尽力。徐家姑母这话没得叫人听了寒心。”清露一双眼睛睁得颇大,眼眶泛红,活脱脱一个受冤枉的模样。叫人看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清露这一闹,把徐氏要说的话给彻底打乱了,登时就黑着脸开口道:“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丫鬟,主人家说话,你插什么嘴,什么身份也敢跟我叫嚣。”骂完犹觉不解气,转头就对秦遥之说道:“大小姐,不是我说,你这屋里头的丫鬟一点规矩都不懂,应该早早发卖了了事。免得带出去冲撞了贵人。”
要不是时机不对,秦遥之都要为清露鼓掌了。遥之抬头看了一眼徐氏,才颇有些意味的说道:“我也甚觉得我这些丫鬟不够事,可这是母亲留给我的,母亲不在人世了,遥之也不想什么东西都留不住,是吧姑母。”突然又转了话音:“再者,母亲送她们来我身边时也还小,无人教导,这些年我是什么样子,她们也就什么样子。姑母就看在我的面上饶了清露这一次。”说罢还不忘叫清露赔礼。
这一下可把徐氏给噎着了,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的。人家都把亡母给搬出来了,你还能再说什么。再强插手此事,叫人知道了,还指不定说她还不是秦家当家主母,就做起主母范儿,管起秦家大小姐来了。再说她今日来此是为了成功留下照顾秦遥之,让秦遥之欠她个人情,日后好进秦府来的。
都说秦将军爱亡妻,亡妻死后更是疼爱她的一双儿女,为此不续弦,不纳妾。这京城里打秦遥之主意也不止她一个,要不是有秦老太太的关系在,她也近不了秦遥之身。看着秦遥之这一屋的精致阔绰,秦府的繁华,徐静柳更坚定了要进秦府的心。秦家一个小姐都过得如此好,那当家主母又是何等的风光。
秦遥之看着徐氏,仿若把她看穿一般。徐氏这才收敛心绪,看着她道:“大小姐,你这身边只有四个丫鬟哪成,得有个会拿事儿的人才成。我就留在这照看你,你早日痊愈我也心里高兴,是吧。”
“姑母的心意遥之受了,倒是这屋子里僻静,我也不喜好热闹,不好叨烦了姑母,就不留姑母了。再者我这眼看着就要痊愈了,祖母那边我也差人去说了无大碍,怎好烦姑母照看。”遥之回道。
看着秦遥之油盐不进的模样,徐氏心想,这事儿今日是办不成了,她有一个理由,秦遥之就有千百个理由等着她。得先回善安堂找老太太拿定个主意。“那成,你就先休息着,我就先不搅扰你了。”说完就带着人走了,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