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航 x 生机

“过了这片海域，就进入公海了。”金站在甲板上，海风吹起他的围巾和上衣，粗粝结实的布料，互相摩擦，猎猎作响。把前边的水域称作“公海”其实也不是很准确，这里整年波涛汹涌澎湃，荒无人烟，连地图上都没有标注，已经超出了可以被人为划分归属的界限。这是与全世界范围内，可以被定义的任何一个国家和政权，都毫无关系的，另一个世界。

妮卡无语地看着金抓着自己的手，几个小时了？她胳膊都酸了。因为有了以命相逼的前科，除了上厕所以外，金一直就这么牵着她，眼球就跟要喷出火焰似的，直勾勾地不肯挪开。

“我都上船了，你又不能把我扔下去，看着我干嘛呀。”妮卡心想这招一哭二闹三上吊挺好使，都达成目的了，谁没事儿干还成天抹自己脖子。超痛的。

金抿着嘴不解释，对于妮卡的念，他比她了解的更多。尤其在亲眼看到被困在协会地下几十米深的监牢里，一直拼命吸吮自己手臂的佐巴艾病人后，金一想起妮卡的能力，就怎么都没法冷静下来。

他必须把妮卡的能力搞清楚，他不可以让妮卡变成那样。

一起登了船的合欢，撇着白眼给带着个拖油瓶的妮卡讲了3个多小时，才精疲力尽，口干舌燥地说服了妮卡接受连他自己都觉得煽情的理由。“是我自己要来的马哈老爷待我不薄我要报答揍敌客家的恩德义无反顾万死不辞真的真的”。

闲闲地靠在桅杆边上看风景的合欢，直到死去的那天，都没有告诉妮卡，基裘夫人从孤儿院回来后大怒，连带着当初大少爷独自修行时和妮卡相识，自己瞒而未报的过错一起清算。

如果他不主动要求参与这次和送死没有两样的探索，梧桐就得死。

那个傻瓜一样的儿子，明年才成年呢。

海风吹过合欢懒懒散散瘫坐着的身体，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