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马甲ing
持续了半个时辰的混战,和慢慢消停的雨水一起,逐渐走向尾声。
太阳出来的一瞬,战斗也结束了。
商队获得最后的胜利,护卫和镖人将剩下来的几个抢匪绑到一起,扭送到商队主人面前,就在他们身前不远处。
活下来的人在原地修整。
有人仍沉浸在方才的恐惧中,有人为同伴的死亡悲伤不已,有人在冷静地清点死亡人数,还有人已经脱下蓑衣,开始熟练地安抚受惊的马匹,收拾货物,修理马车。
木秋坐在最初的那辆马车上休息——微明早就收拾好了一切,他甚至把逃跑的马儿找回来,帮它处理了后腿和马背上的伤口,重新为其套上衔铁和缰绳。
可怜的矮脚马,不仅没有成功趁乱解放自己,现在还要负伤加班。
木秋想到自己最开始骑的那匹马,一头枣红色的小母马,性格温顺,耐力上佳,几乎是昼夜不歇地,和她一起,在系统的压迫下赶路,跑得都是山路。
第五天,它就神志不清地倒在山路上,口吐白沫,死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它一点点咽气,说不明白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觉。
那时她大腿上都是磨破的红痕,人也昏昏沉沉,即使有系统的营养液加持,看起来也是一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样子。
系统怕她像枣红马一样枉死在路上,便用所谓的能量,为她治疗,并准许她放慢节奏。
于是,她改为步行,攀越了三座山,走到最近的官路,找机会混入这个商队,并蹭到了免费的京城直达车。
但系统也告诉木秋,它能量不多了,不会再为她浪费能量治伤,所以,她走路磨出的水泡和伤口,到现在也没好透。
不过,她很能忍痛,倒也不觉得多疼,只要不频繁下地走动。
还好战斗结束得快,微明的武功也很厉害,不然,夸下海口的她可遭殃了。
木秋想,轻轻捏了捏脚踝,看向同样坐着休息的同伴,口不对心地问了句。“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过去帮忙?”
“为何要去凑热闹?用不上我们。”
微明婉拒,又重新拿出他那颗偏绿色的石头和一把小小的平刀。
木秋知道,微明在商队里没有聊天的对象或交好的同伴,这两天,道路平缓或休息时,他都是靠这个打发时间。
“那我听你的。”
木秋顺势作罢,歪头看微明打磨石头。
她纯粹是个外行,看不出什么门道,只大概猜出他要雕的是个人,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注意力被不远处的聚众审判勾引走。
那群俘虏既不说他们为何铤而走险,又不承认有他人授意,商队的主人问了半天,没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只知道他们来自附近的匪寨,以前没资格和姬家打交道,但也没敢抢过姬家的货物。
商人气得面色铁青,威胁他们,要请郡守调兵剿匪,彻底摧毁他们的寨子,但土匪还是不肯说实话。
“郎君,这伙抢匪我知道,确实是附近第二大的匪寨里的。您且看他们用的箭矢,椭圆形箭头,杨木箭杆,外裹桦树皮,制造工艺远超民间自制的水准。”
经验老道的走镖人递给商人一根灰羽断箭,“我想,就算是有人指示,暗中陷害于您,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有用东西。”
几名土匪这才连连点头,嘟嘟囔囔地开始甩锅,说箭和投石器都他们当家的找来的,说干了这一票,他们寨子就能吞并青峰寨(此地最大的土匪寨),而且不必担心后果,但他们确实不知道是谁送的,又是和谁合作的,当家的已经死在刚才的混战中了。
商人抚摸着箭头,表情凝重,他只是姬家旗下小小的一偏房子弟,刚接手产业没多久,到底是谁,舍得下此等血本害他?
或者,这根本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有更大的图谋。
眼看是在问不出什么东西,商人吩咐护卫骑快马就近报官,却被刚才说话的镖人阻止了。“郎君,莫要急着报官,还是先从队伍内部,好生排查一番,再快些赶路吧。”
闻言,商人眉头紧皱,唤来心腹管事,低声问,“这番出行,新添了几个人?管事和领队又都是谁?”
看样子是想通了,准备听从镖人的建议。
木秋没听清商人的话,她听到走镖人的建议,就转头问微明,“为什么不建议报官啊?送到官府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吗?”
在一个可以草菅人命的人治时代,比起私下调查、吃闷亏,交给专业的政治力量,不是更好吗?
木秋不懂,清秀的脸上如实显现出她的疑惑。
一点儿也不会隐藏情绪,仿佛从没因此吃过亏。
微明想,用力抹去打磨出的浮粉,停下手头的工作,解释说,“一般的山贼不敢对姬家出手,除了忌惮姬家的势力和背后的关系,还有一个原因是,即使抢了货物,也很难出手。姬家做的都是有钱有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