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

1999年2月21日 23：34 意大利罗马医院

那场战斗最后渡边爱彻底失去意识，等到迷迷糊糊醒来已是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她全身酸痛，喉咙干疼，右臂绑着石膏，睁眼望着天花板，回忆起九十九由基的体术和最后那一招的力量还真让人激动惊讶的。耳朵边是帷帐外意式英语和日式英语的唇枪舌战，就像两个生锈的齿轮死死咬着对方“嘎吱”作响。

她瞥眼看见椅子上的红色头盔，上面透明的五角星无比澄澈干净，还有牛皮纸袋包着的巧克力。

“爱，你醒啦。”外面声音停歇，是九十九由基走近跟前欣喜地看向自己，“你也听到了吧，我和她们说你是来意大利的登山客，一不小心失足落水，最后被我救下了。”

帮渡边爱升起床头，将吸管凑到她嘴前，继续道：“多亏你帮我弄晕了那个烦人精，否则还没机会好好认识你呢。看山洞里情况，你一个人住在那儿已经挺久了吧。”

“为什么要救我。这是哪里。你是谁。”渡边爱声音嘶哑，眼睛瞪视对方。

“救人是应该的。这里是位于罗马的私人医院，不过你明天下午就要跟我回日本了。我是九十九由基，东京都立高等专门学校三年级的学生，马上就能升为特级咒术师了，这可真是多亏了你呢！”

“我们还是先从命运之时，还有那个人开始吧，这是什么意思。”

“诶？诶！诶？！好歹是我救了你，还准备悄悄地送你去日本，你就这么直接地问人家的秘密。爱，我真是看错你了。”

九十九由基佯装失落，深叹一口气，信手将头盔放在腿上，无意间发现上面的星星可以转动，于是好奇地扭了几圈，听见“咯哒”声后，头盔里放出了生日快乐歌。

欢快的女童声和五彩的灯光反倒令单人病房更加沉默了。

“这是什么？”九十九由基忍俊不禁道。

她哪里知道如此冷酷的女子会喜欢这种类型的艺术。但看见渡边爱神情严肃地凝视着头盔时，气氛就不那么搞怪好笑了。

“那个时候我用了幻术。”

“哎，既然这样，好吧。我不太喜欢做事弯弯绕绕地计较算计，我们不如立下束缚，这你就不必担心了。”九十九由基把头盔放好，将椅子拖至床边。

“那是什么。”

“你可以看作是交换情报的同时维护自身利益的誓言、契约之类。一旦违反条约，必将受到极为严重的惩罚。”

“凭什么相信你。”

“你在找东西吧，渡边爱。你要是找到了，又何苦躺在这里呢。”

她盯着那人半晌，不言语，见其伸出手，预感到现在正站在了十字路口的中央，什么都不选和选错了的结果是一样的。

激战中，九十九由基的从容不迫，最后的大爆发看起来还收着力。

自己认可她的能力，所以要赌一把吗？

“你笑什么？”九十九由基见渡边爱不像是被威胁，反而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我是说真的。”

接着，渡边爱也伸左手，两人五指相扣，皮肤紧贴在一起。她感受到对方手心的暖意和掌间的茧子，“要怎么做？”

“按感觉来。”九十九由基在战斗中察觉到了她的不同，心中无法确定术师间的束缚是否能起效。

“你总得讲一下大约是什么样子的。”

“丹田发力。”

“丹田发力？”

“就像我俩打架的时候你怎么用幻术的，这次尝试从肚脐眼下面一点的地方运气发力，让幻术流转全身。”

渡边爱是如何使用幻术的呢？

其实，她根本不必思考“如何”，雾之炎就像是呼吸一般顺畅自然，所以她将大把时间花在了研究构筑幻术的真实性和出其不意上。

“使用幻术”则是针对初学者的入门课程，当时凭借她的天资，玛蒙不用从零教起，而是不断通过实操精进致胜杀敌之术。

转瞬间，二人周身薄雾缭绕，身体似乎要融入其中。

幻术是温热的、富有攻击性的力量。九十九由基想。

闭上眼，正完全敞开自我穿梭在其中，伸手抓住片薄雾，摊开后是一簇跃动的紫色火焰。她好奇地吹气，火光一下散去。

待到九十九由基睁眼，发觉身处陌生的环境，“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身边的渡边爱回答道。她抬起痊愈的右手又放下，心中大概有了定论。

此时，她俩正站在破旧昏暗的空房子里，外面月色朦胧，四周没有窗户，窗外有棵桂树，如同沐浴在冷水中干枯细长的手，室内的墙壁上钉着好几个空相框。

“Jesus，这简直不可思议！”就连说话声都有回音。

“是的。貌似是依靠你的力量制造出的有形幻觉。”

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