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
只不过王之敏是村主任的孙女,打小聪明伶俐,一路上学读到博士,出来就在大学工作,后来还去了外交部。虽然她因为身体原因又回大学挂个闲职教授的职位,可她同时也是外贸公司老板的太太,一直相当有社会地位,跟市里的官太太们玩得很好。毕竟她丈夫的哥哥是市里最大的领导,还主管经济——这层关系,让麦玉春非常看重。
不管怎么说,王之敏打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生活顺心舒畅,没经历过风雨,看着比实际年龄小不少。而麦玉春则是从小打猪草,照顾弟弟妹妹,早早辍学的打工妹,明明才五十出头,却有着一张快六十的脸。
“别一门心思想着赚钱,你的钱已经够了,要多花点心思在脸上。”王之敏用保养得宜的白嫩手指将茶盏杯盖扣好,抬眼看向桌子对面的好朋友,脸上露出微笑,“下次跟我一起去美容院吧。”
“那是你们有钱有闲富太太的活动。再说了,我打扮给谁看。”麦玉春笑着自嘲,仿佛只要她将自己贬损得厉害,就不会再受到他人攻击。而她从小到大习惯了这种自我贬损的防御方式。
“所以说啊,你这个年龄完全还能再找一个。”王之敏立即说。
“别寒碜我了。”麦玉春笑着换话题,“听说晓鸥回国了?”
众所周知,王之敏有个非常优秀的儿子,小学在法国读,法语流利,中学在日本读,日语流利,大学在美国读,英语流利,是肯定不会回国发展的。
听到麦玉春提起儿子,王之敏风轻云淡地放下杯子,“他就是回来休息一阵。最近又被丹麦的一个公司看中,喊他去工作呢。”
“那就在他出国之前一起聚聚吧。我都多少年没见他了,时间过得真快。”麦玉春掏出一个礼盒,“香水,送你的。逛商场时看到,感觉特别适合你。”
王之敏抽出香水,喷了一下,“嗯,挺好闻。”这时,她的电话响了。
“我接个电话。”王之敏划开通话键,开口就是英语。半天后,她关掉电话,幽幽叹气, “现在这些人啊,想做tenure又不好好做研究,花心思走门路到我这里来了。国内tenure track又不成熟。”
麦玉春保持着完美微笑。所有人都知道她没学历,一点英语都不懂。
不论王之敏是有意还是无心,在麦玉春看来,她都是故意的。
……
“姐姐,你最近过得好吗?”
夏染在和科研部的例行会议上,收到了一条来自俞司贝的莫名其妙消息。这个问题让夏染愣神半天。
“挺好的啊。你呢?”她回复。
“我一不小心把我哥推进酒店水池里,他骂我了。”
夏染哭笑不得,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过去,她以为俞司贝是过来找安慰。“等你有空,一起出来逛街吧,请你吃巴西菜。”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推他么?”
“他惹你生气了吧?”夏染知道俞司贝虽然被娇惯长大,但并不蛮横无理。
回复后,她刚刚放下手机就看到微信又弹出红点,结果点开一看,竟然又是曾岩发的。
“看群里消息,你们在开会哇,聊什么?”曾岩是实习生,一周只来三天。今天他就不上班。
夏染匪夷所思。他既然都在群里看消息,那还来问她做什么。而且事后看群里的会议记录不就好了。于是她打算假装没看见。
长桌对面,坐在桌角的宁恩勤手机也亮了一下。是俞司贝发来一句没头没尾的“你说的果然很对”。
什么话很对?宁恩勤思考几秒便明白,是他那句“你没有问过夏染,不能妄下判断”。
紧接着,俞司贝截图了和夏染的聊天记录发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她怎么这么好啊!”
开会看手机并不是宁恩勤的作风,但他用大拇指在手机边缘摩擦着,几秒后点开大图,看到图片聊天内容是夏染并不责怪俞司贝将哥哥推进水里。
宁恩勤心里有水波纹缓缓地荡开,他下意识看向她。所以,不是夏染的责任,那么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是俞司哲做了错事,而且这件错事让俞司贝也生气了。
夏染突然注意到对面的视线,猝不及防与宁恩勤对视。
昏暗的会议室,变幻的PPT光线,他竟然就这样注视着她,没有挪开视线。
夏染一时大脑短路,直到笔芯尖头被她无意识地摁在纸上折断。她立即回神,发现指尖已经沾染不少从笔头流出来的墨水。
糟糕,她没有带纸巾。她正要回头问问钱琳有没有纸巾,却见对面有人推了一包手帕纸过来。
夏染仅仅是看着桌面上那指节修长匀称,青筋微显的手,便知道他是谁。好在大家都在激情讨论PPT上的问题,没人注意宁恩勤的动作。
掌心的墨汁滴到笔记本上,夏染一把抓过那包纸巾,迅速擦拭自己的手。
“宁大科学家,你怎么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