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那日之后何明躲了瑾安几天。虽然果子会日日送到，但他见了瑾安就避开，避之不及就尽量减少眼神碰撞。像是怕被她看出来什么一样。

原谅她实在没看出来何明竟是个爱美的郎君，怪不得整日忙进忙出的也不见他被日头晒黑，原是敷了粉的缘故。瑾安便也任他躲着，不戳破他的小心思。

黄娘子的引荐信到了，何明便带了些伙计和几车货去拜访驻军。这一去一回，转眼就过去了数月。瑾安虽然不知道正常的贸易往来要多久，但却总觉得何明在羏国停留的时日有些长了。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何明来找瑾安。

“？”她看着坐在对面的何明，拿着扇子给他扇风

“黄娘子来信了。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何明喝了口茶，“我这几日把事情赶一赶，然后就带你去找她。”

“真的要去吗？”瑾安有些期待，但又怕因此耽误了何明的事情。

“赚了银子，带你转转。免得来了羏国一次，只闷在这客栈里，什么都没见到。”他盯着瑾安，像是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一样，“你不是说送你玉的那位朋友去过连城吗。他在连城眺望羏国，而你却亲自来了此地。等你回京见了他，也可向他炫耀一番了。”

向祝沅晞炫耀？她想了想那场面，应该会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不过想着想着，她就高兴不起来了，沈怀铮曾给过她一本讲羏国风土人情的册子，若是他还在的话，也可以说给他听听……

可惜，他死在羏国了，应该是最不想听这里的故事的人吧。

何明说到做到，他把这边的收尾工作做的差不多了，便把一切都托付给了之前在商船上的那位老管家，然后一人一马，带着瑾安去找黄娘子了。

虽然路有崎岖，但好像也没何明之前说得那么难以行进。一路过去，也没见到什么流民，不过路两旁的山和树，倒是能很明显地看出被战火肆虐过的痕迹。

二人到了之后先去拜见了黄娘子的亲戚，谢过他给的引荐信。一起吃了顿饭之后，瑾安和何明在周围随便转了转，买了些明日去汤泉会用到的东西，然后回了客栈歇下。

次日一早，黄娘子和护卫便来找他们一起去汤泉沐浴。

不知是不是因为一起经历了生死，尽管瑾安和黄娘子只相处了短短几天，再见面两人还是拉着手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没有因为好久未曾联系而生分。

问到怎么不见黄娘子的官人，她洒脱一笑，说不知是死是活，就当人已经死了吧。

瑾安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往好处想，给自己留点盼头。便劝她别这么想，也说不准就是迷了路。

黄娘子伸出手压了下眼角的细纹：“你还年轻。我想他已经死了，若是等到了，便是欢喜，若是等不到，我也早就料到了。上了年纪，最怕大喜大忧啊。”

瑾安瞧着黄娘子，只觉得她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之前见着她也不像是忧思过重的人，怎么今日倒说出这番话来。

“你可有心上人吗？”

瑾安脸色微红，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黄娘子便笑，觉得她是怕被马车外的二人听见，小姑娘不好意思开口，便给瑾安讲起了她自己的故事：“我舞勺之年遇见了官人，及笄之后便嫁给了他。我俩也算青梅竹马，他是读书人，家里穷了点。我父母起初看不上他，不同意这门亲事，但拗不过我，又见他为人端方，也算上进，还许诺这辈子只我一人，绝不娶妾，就应下了。”

“我们俩在一起十多年了，吵过闹过，也苦过。他不想让我爹娘瞧不起，说他除了会读点书之外一无是处，为了让我过上好日子，不比在父母膝下承欢时过得差，就把那些书啊，都放下了。拿起算盘白手起家，打下了现在这点家业。”

黄娘子一拍桌子，骂道：“那群天杀的流寇一来，白白辛苦这些年！”

“我比谁都盼着他还活着，可越是这么想，我越急，越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不然为何过了这么久了，还没找到这来。我就当他死了。这样比左等右等却等不来要好受些。”

殊不知黄娘子这么久没走，就是在等她的官人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呢？我瞧着你方才的神色，可不像是没有心上人的样子。”黄娘子是个急性子，又实在好奇，也等不到没人的时候再问瑾安了。她扬了扬眉，凑近了瑾安小声道：“你所倾慕的，可是外面这位何公子？”

瑾安摇头。

“你们当真就是普通的知交好友吗？我瞧着他对你可谓用心。我没猜错的话，何公子本来没有过来的打算吧？可一看我信中写了这边有很好的汤泉，便带你过来了。”

瑾安本没多想，被黄娘子这么一说，不免生出疑问：“普通朋友便做不到这样吗？”

晃晃悠悠间，就到了汤泉。护卫把马车停好，在外面喊：“到了！夫人，沈姑娘，下车吧。”

这话题就暂且搁置，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