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祝瑾安将来意告知祝熠瑄后，看着眼前大病初愈的妹妹，他深感欣慰。

“瑾安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都舍不得让你离宫了。”

“皇兄是说出宫建府？”祝瑾安之前听雪晴她们提起过，难道自己很快就要出去了？

张贵妃看着兄妹俩：“急什么，延瑞不也还留在宫里吗？”

皇帝摇了摇头，没继续这个话题。

“瑾安是要去西内？准了。”祝熠瑄又对一旁的太监道，“去传朕的口谕，太医院若有借口推托之人，罚俸一月。”

“皇兄，这是善事，医者父母心，想来太医们不会不愿意的。”

祝瑾安领了旨意，临出门前冲他俩调皮一笑：“剩下那个好消息，你们夫妻俩慢慢说吧。”

有了皇帝这道口谕，太医院答应得很是痛快。除了张贵妃之前提到的几个御医，还有一人愿意一同前往。

延瑞知道后二话不说，也要跟着瑾安一同去西内，还叫宫人们把不要的衣物收拾出来。

一行人准备妥当后，大包小包地来到西内。

西内院门颜色暗淡，门环上蒙着一层灰，铜钉也掉了不少，一看就是许久没人来过了。甫一打开，上面的蛛网被扯断，半耷拉在门顶上。

空气中飘着一股腐败的味道，延瑞拿帕子掩住口鼻，落在瑾安和太医等人的后面走进去，不免有些后悔跟过来。

太监们把一些尚且康健行动自如的宫人们叫到院前。

祝瑾安故地重游，心中说不上来是何滋味。

看着掉色的砖瓦，剥落的墙皮，东一处西一处半人高的杂草，和胡乱堆放的杂物，还有眼前病弱的宫人，祝瑾安不由得鼻尖一酸。

她深吸一口气，提高了音量道：“本宫和延瑞长公主奉皇爷之命，请来太医为你们诊治。这些衣物和食材，等会儿也会分到你们每个人的住处。”

“只望你们感念圣恩，好好养病，这宫中不能少了你们。”

“好了，都别站在这里吹风了，回屋等着吧。”

宫人们连喊了几声“皇爷万岁长公主千岁”，然后慢吞吞地往自己屋子走。

祝瑾安又对太医说道：“劳烦你们按屋子诊治，一人一屋，若还有空yu的，就由宫人们去发放食物和衣服。”

“尽量错开，不要挤在一间屋子里。”

众人领命，纷纷散去后，祝瑾安便带着延瑞满院子转。

“瑾安，咱们不到外面等着吗？你这样倒像是在找什么……”延瑞说着说着便放轻了声音，她想到一个人。

“二姐真真是冰雪聪明，我的确是在找，找人。”

延瑞这下已经确定瑾安要找谁了，她仔细回想后说道：“方才并未见到那个下毒害你的。”

“正是，所以，二姐不觉得此事蹊跷吗？”

“她未患病，且只要是住在这里，尚能行走的，都叫到前面来了，她为何没来？”

延瑞点头：“原因可能有二，一是她不住在这里，二是她不便行走。”

“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听说我们要来，并且躲了起来。”

祝瑾安带着延瑞往后院走：“咱们现在做的，就是来看看第三种可能是否会发生。”

“先不说她会不会躲起来，单就前两种可能，已经是大有问题。”延瑞低声说道。

“那时皇祖母把她保出来已经有些奇怪了，若是她不住在西内，便是欺君之罪。”

延瑞一听便来了劲头：“若是果真如此，这次断不能再放过她。”

祝瑾安看着不再顾及眼前脏乱的延瑞，很是感激：“二姐，多谢你。”

“和我不必言谢。”延瑞停下来看着瑾安，“我着实讨厌这种人。在宫里，却不安分守己，实在是……”

“这就叫‘在其位不谋其政’，对吧二姐？”瑾安用肩膀轻轻撞了下延瑞。

延瑞拍开她：“算是吧。但是瑾安，你真的要学习骑射？要不要再钻研下成语？”

“好二姐，求你千万别在皇兄面前提这事儿了。”

两人把西内走了个遍，也没看见永福，便回到前院。

宫人已经把东西分发下去，此时聚在前院听候吩咐。

祝瑾安过去小声问他们：“可有什么异常？”

几人纷纷摇头，领头的站出来说：“回长公主，一共十间，每间住了三至五人，小人们送进去的时候还翻了翻柜子床榻，均无异常。”

祝瑾安点点头：“二姐，我去里面看看。”

“我和你同去。”

她们挨个儿屋子进去，慰问一番，终于在西边最里面的屋子看见了永福。

祝瑾安见屋里的太医看见自己后神色略有不对，待太医写好方子后，便和他走到一旁，问：“可有什么不妥？”

“这宫人，怕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