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片花瓣
继父摇摇头,指了指不远的一处空地:“你先把我扶过去,救援队一会儿就来,快去找你母亲…”
“她在找你。”
韦耶豪瑟小姐一言不发,只点了点头,将继父送到空旷处,就迈开步子离开了。
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细长的高跟迈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
这是神秘学的力量。
这是神秘学的魅力。
它会在一些危难时刻觉醒出神秘的潜能。
这是来自古老传说和血液的潜能。
韦耶豪瑟小姐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她行走而过的地方,正悄然发生了细微而难以察觉的变化
——燃烧的草丛火势减小、跃动的灰烬逐渐平静舞姿。
但她的力量依然不足以颠覆这场灾难性的大火。
满满的树林,要何处、要何时才能寻到母亲?
“我不能盲目地走。”她镇定地想。
“神秘学老师说过,闭上眼才能感受到万物的力量,尽管的神秘学十分微弱,但血脉一定能为我指明方向。”
韦耶豪瑟小姐站定,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在黑暗里,没有燃烧的火,没有炙热的温度,一切宁静的开始是万物灵气的向上。
意念里,一支花楸枝动了动,在万顷的黑暗里微微发出黯淡的光芒。
“在那里!”
韦耶豪瑟小姐在一瞬间睁开眼,并立刻向着一个方向狂奔。
“再等等,再等等,我马上就到了,”她想,“我总要亲口听你说出那些话的。”
一棵花楸树旁,她终于看到了她要找寻的身影。
一个纤弱的、很早就被家族中认定无法习得和继承神秘学术的身影。
那个身影依靠在花楸树旁,脆弱得像是新出壳的小鸟。
“母亲!”韦耶豪瑟小姐一反常态地大声喊了出来,要知道她平日里从来不会有过于起伏的情绪和高声的话语。
不好的预感使得心脏狂跳,血液仿佛才被大火加热到沸腾。
她轻轻摇晃母亲,试图将她从昏睡中唤醒。
万般尝试,皆是徒劳。
颤抖的手指终于探向鼻息。
……
一切落定般的宁静。
韦耶豪瑟小姐轻轻靠在花楸树旁,伸手搂住了母亲。
既然命运指向这一刻,那就如此吧。
神秘学的力量总不是万能的。
以后也再也不会有吵得令人头疼的晚宴和难喝辣嗓子的“葡萄汁”了。
如果命运能听到我曾经虔诚的祷告,那就叫请让时间回到从前,那就让一场大雨落下,浇灭这场轰轰烈烈的大火。
如果不能……那就…算了。
不如意之事总是常态。
她闭上眼睛,等待一切结束的钟声。
……
结束了吗?
她的世界终于彻底安静,没有了刺啦刺啦燃烧生命的大火。
睁开眼睛,眼前的男人有着深绿色的头发,紧闭僵硬的嘴角昭示着眼前的人似乎心情不好。
感受到怀里的人的动静,男人深情一瞬间松下,低头对上了韦耶豪瑟小姐的目光。
是清澈的,和多年前见过的一样;是冷静的,这是和多年前见过不一样的。
男人想。
韦耶豪瑟小姐移开目光,环视四周,一切灰败的枯黑的景象既不像现实,也全然不像故事里的地狱。
她刚想试探地开口,却在转眼时看见了男人身后自己母亲干枯的身影。
“谢谢。”好半天,她终于挤出了两个字,嗓音沙哑。
身体依然是无力的。
但她仍想试图动一动。
男人本想摁住她,却在看着她眼睛的一瞬间改了主意,抱起她走到一处尽管焦黑但粗壮的树干边。
一边搀扶着她,一边让她依靠树干。
韦耶豪瑟小姐试图走了两步,双腿终于恢复了一些肌肉的掌控感,她甩掉高跟,又走了几步。
然后抬起头:“谢谢。”
这次的声音恢复了不少。
“谢谢您,”她又道了声谢,“请问您如何称呼?”
男人舔了舔有些干的唇角,似乎是终于等来了这句话:“小姐可以叫我勿忘我。”
语气很冷静,但仔细听又似乎有些激动的颤抖。
但很显然,韦耶豪瑟小姐现在根本注意不到这些。
“勿忘我先生?很特别的名字。”
“谢谢,大家都这么说。”
一场礼貌而恰到好处的问答。
两人似乎都有意避开了后方焦黑的花楸树干后脆弱干枯的女人,往另一个方向复健步伐。
“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