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却原来这孙二狗是当地有名的招工头子,原名叫孙松。78年以前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80年那后乘着改革开放的东风,成为第一个离村外出打工,这几年每年都会带着大哥大,开着桑塔纳回村招收工人。
“听前去帝都里打工的姑娘说待遇非常不错。每个月足有80块寄到父母手里。”姜枣说到这索性倚在门上,“云雾县九个镇大大小小几十个村他都有去招过工。在当地非常有名,村民都很敬重他。”
敬重?黎鸢想了想倒是也能理解,毕竟县里人眼界有限,就算外面已经开放了,他们多半也是老老实实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过活。这时候乍一出现一个有点门路,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人,可不就是要敬重。
可他到底配不配得到村民的敬重还要另说,想起那天三个修理工的话,黎鸢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黎鸢也走到门口,轻轻的靠在门上,同姜枣隔着门背靠背,“听你的意思她招的都是女员工?没有男员工吗?”
“呃……”仅一门之隔的姜枣诡异的沉默了。
良久女孩不确定的声音才响起,“我好像真的没有见过他招过男员工,一般都是十六七的大闺女。”
黎鸢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正要开口说话,女孩又严谨的补充道,“说不准他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招了男劳力?”
见她没往别处想,黎鸢也没说出自己的猜想,问了别的问题,“那那些外出打工的女孩多久回来一次呢?都是在京市打工吗?”
姜枣再次不作声,似乎在回想又或是在思考别的什么。
黎鸢:“她们从来没回去过是吧。”
“但是她们确确实实寄钱回家了。”姜枣显得有些激动。
“嗯,我知道。咱们不聊这个了。对了,你今天回去怎么样了,伯母还好吗?”
被黎鸢这么一打岔,姜枣顿时乐颠乐颠说起了今天的收获,“我娘昨晚担心了一夜,好在我回去的早,她也就唠叨了几句。”她是会点拳脚功夫的,以前跑山时也经常在山里过夜,为了不让对方担心,母女两人就约好了最迟第二天下午不见踪影才找村里人帮忙寻找。
今天姜枣天不亮就出发,还没到中午人就到家了,姜母虽然焦急,但见到人回家也只是提心吊胆的多嘱咐了几句。
“哦对了,我娘知道我这段时间在你这做事,开心的不得。”姜枣边说边从背篓里掏出一小木罐香料,一大条编织连帽披风,祛疤膏。开心的冲里面说道,“我和我妈说了你体香的事,她给我了我一罐香料。我还顺带磨着她要来了件她宝贝了许久的斗篷披肩。”
也不算是磨,事实上姜母一听说黎鸢开了日薪200的工资后非常大方的准备了许多东西,包括香料、祛疤膏、整套涂抹脸面身体等等自己研制的玩意。但姜枣还是觉得黎鸢现在最需要的就差斗篷了,二话不说和母亲商量要了来一齐装到背篓。
“我娘可会制香了,这罐木头味的香粉非常能这味道,村里有狐臭的大姑娘小媳妇糙汉子都找我娘要过。”
隔着门听见姜枣雀跃的说话声,尤其在听到香品和斗篷时,眼神都亮了,“我看看。”
黎鸢将门开了个小缝,接过姜枣递来的背篓,迫不及待的拿出小木罐,之前听姜枣说能遮住大部分体味,她就心里火热,现下拿到手后反而心里怯怯。
想的全是要是这香对她没用呢?此时的她就像一名命入膏肓的患者偶然得到了就有可能救命的药,然而自己却更害怕了,试一试或许有救,或许从此打碎希望。
黎鸢双手紧紧捏着小木罐放在胸前,闭上眼不住祈祷。几息之后她终于轻轻的旋开木塞,一股香草根与牡丹中和的味道扑鼻而来,中调是花椒的辛辣,后调突出的是木质香味。香味在鼻端消散几秒回归中药的气息,猛烈中夹杂淡雅的沉香味道。
非常优秀的一款木质香味。黎鸢凭借自己前世浸淫香水的经验给出评价。
浓郁的中药香仍萦绕在鼻尖,黎鸢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着,有些许的躁动,忽然想到什么她连忙打开装有身体膏的罐子打,闻了闻一样的沉香木质调。
黎鸢二话不说,在自己身上涂了一层然后拿出小木勺?了点细腻的香料均匀抹在自己的衣服上。
在披上背篓里的编织披肩,披肩是滇省纳西族风格,藏蓝色与白色交叠,织面上编有纳西族特有的七星图腾,下坠流苏。民族风格强烈。
……
姜枣等了许久后,门从里面缓缓被打开。
抬起头,黎鸢亭亭玉立的模样映入女孩眼帘,及踝的长裙,上半身披着编织兜帽披肩,宽大的兜帽下只露出一双水润的湿眸,大半张脸掩在披肩之下。
整个人捂的严实却有别样神秘的美。
姜枣望着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拨开几缕散落在额前的秀发,由衷赞美:“很美。”
听见美这个字眼,黎鸢眸中的光黯了黯,她不动声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