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柳氏之死并未在定国公府掀起多大的水花来。在几方人马有意的遮掩下，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两次的“全身而退”让杨氏不免有些得意忘形，加上娘家人的不断催促和怂恿，她不顾姬氏的态度，再次起了拿捏钟橙婚事的念头。当然，她也不会傻到再去姬氏那里碰钉子，自己那棉花耳朵的丈夫可比精明强势的婆母好对付多了，她自然要从钟熙那里下手。

大周历来有“养士之风”。达官权贵之家多以招揽能人志士为荣。开始时，只是一些文人陪着主家吟风弄月打发时间而已。后来这些人逐渐演变成了为主家出谋划策、奔走效劳的谋士。这群人虽无正式官品可手中的权力却不小，他们之中的强者不仅能令主家言听计从甚至有时能左右一个家族的命运走向。

定国公府自然也有自己的幕僚班底。可奇怪的是，自老国公薨逝后，之前的幕僚们都纷纷离开了定国公府不知去向。如今的幕僚全部都是“新人”，这里面大部分的人都是钟熙的岳父——礼部尚书杨邺的门生。

如此一来，杨氏的手自然就伸到了外院去。杨邺是出了名的女儿奴，杨氏在家时比兄长们更得脸，她在杨邺那儿的一句话胜过别人百句、千句。这些门生的前程可都攥在杨邺手里，如何能不上杆子讨好这位姑奶奶？

于是，杨管事的一句“无心话”立马让“有心人”找到了为主母分忧的机会。有人主攻有人辅助，几番操作下，钟熙兴高采烈地派人去请钟橙，午饭后来外书房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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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菩提进来禀报说钟熙请她到外书房说话时，“钟橙”有些诧异。自那次醉酒夜闯后，钟橙可再也没见过这位大伯父。

府里传闻，这位大小姐的性子是胆小怕见人的。菩提见“钟橙”半天没说话，于是笑道：“姑娘别怕。来通传的小厮说，许是和姑娘的婚事有关。”

这丫头倒是有趣。这样的话，慧明和般若可不会对自己说。即便自己如今被老太太重视了，可说穿了，不过是个没有前途的家族弃子。照顾好大小姐的衣食冷暖是她们的本分，可再多的也就没有了。如今这丫头倒是上杆子到自己跟前儿露脸，图的又是什么呢？

“钟橙”笑道：“你过来为我更衣梳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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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正三刻。外书房。

“钟橙”按规矩向钟熙请过安后便被安排坐在了左手边第一张太师椅上。

男人压抑中带着放肆的目光游走在“钟橙”身上，“钟橙”只能忍着恶心装作不知。好半晌见他不说话，“钟橙”开口问道：“不知伯父找我来何事？”

男人贪婪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脱口便道：“橙儿和你娘真是越来越像了。”

说完话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忙收起了旖旎心思，解释道：“哈哈哈，我是说橙儿是大姑娘了。如今有一门极好的婚事，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钟橙”心内好笑，这婚事不去和姬氏商量反倒找上自己，估计他嘴中“极好的婚事”应该还是与杨家的婚事吧。姬氏明确拒绝过的婚事，这个妈宝男居然还敢再提，杨氏啊杨氏，我可谢谢你。

“钟橙”低下了头假意羞道：“侄女儿的婚事自有祖母做主，伯父干嘛和我说这些呢？”

钟熙苦笑道：“若不是你祖母不同意，我又何苦来找你？”

“钟橙”抬头看向钟熙不解道：“既是极好的婚事，祖母为何不同意？”

钟熙竟无言以对。他看着一脸懵懂的侄女儿，内心既疼爱又悲痛，长辈们之间的陈年旧事如何与她说得？他开不了这个口。

“你不用多问，总之伯父是不会害你的。你祖母...她...就是有些固执罢了。只要你同意，这桩婚事伯父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伯父打算如何助我？”“钟橙”反问道。

钟熙一脸的坚定，他说道：“背着你祖母，我和杨家先将你二人的庚帖交换...到那时，生米煮成熟饭，你祖母也不好再反对了。”

蠢货！妈宝男果然都是蠢货。

钟熙见“钟橙”半天没说话，疑惑地问道：“怎么？难道你竟不愿意？”

他担心侄女儿不知其中的厉害，赶忙劝道：“杨脩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样貌品行都没得说，杨家这一辈也属他最出挑。你守了七年孝，年岁上已经有些吃亏，这样的婚事若是再错过，可就打着灯笼也寻不着了！”

“伯父的好意橙儿怎会不知？只是...母亲生前曾叮嘱过我，不许我与弘农杨氏联姻。伯父可知为何？”

钟熙听了这话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亲还说，上一辈的恩怨莫要将小辈牵扯进来。说是将这话转告给伯父您，您听了自然也就懂她的意思了。”

钟熙听到孔毓莲特意留话给他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他忙问道：“莲...你母亲还说什么了没有？”

“钟橙”想了想，又说道：“母亲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