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生之道忌嗔怒
考虑过?”
任纵妄为,这是个耳熟的词,上次如此遣词责备他的,还是父神
容可舒猝然发颤,灵台深处不知是什么猛地炸裂开来,耳鸣头疼
他背着月光隐在背光里头,一双眸子却光亮凝寒,忽然很受伤自顾喃喃:“你也这般怪我?”
容可舒说话向来三分真,七分假的
时秋总懒得琢磨,只当他兴起演上了,干脆点头,
“是,怪你在临泱太过枉为”,还等着对面回嘴,却见他人瑟缩起来,一手捂住心口,凤羽织上流光浮动,全抵在胸口一处,似正警戒提防
时秋惊,跑过去要作扶,
容可舒先行偏过身,跌坐在地,主动避开了
有那么一瞬,她容师兄眼神中不复平日肆意淡然,
几缕黑烟如有生息般绕上脖颈,他再无笃定,轻抿着唇角,眉头紧锁,额间发出薄汗,显然是疼的,
容可舒口念净心咒,气息平稳些许,可黑烟翻腾间,钻入眉心灵台,一时却不能全数抵挡。
他面上随喜随悲,显然神魂受困在幻境之间
躯体上的疼痛,疼过忍过便也罢了,
可若浊侵三魂,污染灵台,一个不慎魂尽丧倾,那人将不人,丧游存世,与活死无异罢
“容可舒,你…”
他没有回应
自她奉上心决,便是自信人已无碍,未曾料想到这浊竟能越治越凶。
他容可舒到底有什么执念,不知不觉间竟这般严重了?
手掐一诀,撑开禁制,自坐在容可舒对面,
时秋大觉惶然,此刻她也束手无策,只能念诵净心,他若是堕落于是,恐也只好眼睁睁看着,
除非有人愿共担因果,引几分浊气入体,大可多得几分周全
时秋犹豫了,她自认做不到
容师兄自搬来临泱向来无恙,时秋也甚少留意其身体情况,总归是忘记他还身带几分浊气尚未炼化
今晚,本想要交流一番,可…
不想愧疚竟来得这般突然,狠话撂完,不疼不快的那人,居然是自己
一点猩红微光自他黑眸深处中汹涌炸开,那双墨瞳顿时呈现诡异暗红色,两道血泪自顾怅然坠下,直直落在胸口衣衫,
红泪炙热,一落下便晕成一片,猩红触目,也惹得宁静夜里,声声烫响
时秋甚至听到细微的咔嚓声,经络寸断,神魂动荡,随后他嘴角润上血红,接着鼻尖,耳孔也顺次淌落出血。
血落成刃,一刀刀沥在时秋心头,口鼻间充斥浓烈血腥味道,她不忍心再看,低下头去,撑开辟邪法阵,专心念咒,催动灵力流转
时秋只觉得这一刻很熟悉,好似很多年前也经历过这样的瞬间,只是记不得了…
她断念静心,却始终忍不住要去回想,甚至有些怨自己想不起来
这种失控的感觉,不好
未久,阵阵灵音之中,正盘坐的男人气息稍稳,
时秋再抬眼时,他已满面血污,她顿觉痛心切骨,也不知为何,只知自己从未如此揪心难耐
眼前这沾透血湿的容可舒,好是陌生
她熟悉的容师兄,尽管心黑嘴毒却总也眉眼含笑,手指白净,自携松风香气,走到何处都仙风飘然,儒雅温良模样。
他就该干干净净,没心没肺,本不应如此狼狈
不过好在经过此一番,他已转醒幽幽望着时秋,黑眸如旧,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是平常
“让我看看”,时秋上前想搭上手腕,一探经络,他避开了
来脾气了
“无事”,容可舒浅笑着,似扯动嘴角都很吃力一般
时秋硬扯过他的手,探入灵气,表情凝重
容可舒反倒无事一般,眉头平顺,反手握住时秋,笑逐颜开
“怎会无事,你都…”,时秋说不下去,又垂下眼脸去,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日日都病秧着,是她不查直到今日才知道,“心法已无用了?”
“嗯”
这下轮到时秋抖着接不下去话了,那岂不是路尽巷尾,陡然技穷?
容师兄会死?
她从未如此想过有些怔愣,只默默喂给容可舒几丸灵药
等过他调息化了药力,许久才开口,“可还有其他办法?你说要当如何,我这就去办”,
他也活了许久,没道理年年空着手徒呼奈何吧、
总该知道些什么
容师兄缓过气来,抹去脸上血渍,自顾享受着时秋的关心,语气淡淡,“师妹,终于…”
时秋早也不在意今晚缘何才吵起来,只心软地念着他受了重创,又难逃命运的枷锁才黯然神伤,结舌不已,异常耐心候着话头,“嗯,终于什么?”
容师兄:“师妹终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