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秋好奇
杵在那,看了一下午…
时秋一早便察觉,他师兄总有这不发一言,旁观在侧的怪异癖好。
这就很难评
莫不是此人长相俊俏,不然也太庸猥了些,得改改啊!
她细想片刻,“师兄要是得空不如去…”,能派去哪呢?这么一琢磨,无论此人派去哪处皆令她心有不安。
容可舒接过话茬,“既然师妹舍不得我四处奔忙,那在此相作陪便是。”
时秋思索着这句简单陈述背后的真正用心,“我看还是别了,自家院子住得难道不痛快些?”
“好几日未见”,容姓男子温言露笑,他指指时秋手中的玄色法衣,“总可帮衬上师妹一二的,”
灵光一闪而过,时秋顿悟了。
原来她容师兄面上大方,随手便能把这法衣借出,可说来心底还是肉痛,挂记这宝贝的,怕不是担心她给改坏了。说来这到底是人家袍子,边上看着图个安心,合情合理,强赶人走确也不合适。
时秋豁然贯通,一脸慈祥:“那师兄自便吧”
容师兄一本正经,郑重点头
她既已看明白法袍上符样运作原理,那首先要做的,是拓纹取样才可了然知晓何处需作修改。
时秋唤处山水画轴器灵从旁协助,运气提笔,临空描摹,凝神用志,所谓纹样如同阵法之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分毫不可差。
手中撇捺转折,多力丰筋,下笔有若龙翔,真心实作,墨韵翩舞飞动。
时秋屏息稍几刻,只待这一笔路行至圆满
突兀从旁传来一句魔音入耳,“师妹啊,可有余的纸笔?”
这声师妹,唤得时秋手头一抖笔峰偏了出去,蜿蜒灵迹霎时暗淡褪去。
这下,算是狠狠跌倒在半九十的大道上了。
时秋好脾气道:“自然有的,书架临窗第二格便是,容师兄请自取。”
容可舒自走过去,取下纸笔摊再桌上,自顾自地运笔不知作些什么。
时秋没再管他,又提笔从头画来。
“师妹”,他语调拖得颇长,眼角带笑似是逗她,“可还有水粉或颜料?”
时秋又停下,转头假笑向他,取了几块彩石丢过去,“没有现成的”,闲则生事,研磨石头也可磨炼性子。
容师兄慎重颔首,冲她眨眼,示意她继续忙 。
还算能处,这回总不来事了。
时秋回神又画过一回,有数次经验铺垫,手熟许多。下笔生风,不久一笔成形,赶忙着器灵复刻收入图中。
这么入定许久,书桌那头倒是安静
时秋下意识朝容师兄看去,他早先磨成了颜料,此刻只低头写写画画,端方一心。
双人同处书案两侧,院静似太古,雅静片刻悠长如小年。都言,写字能抒发心中郁郁之气,着墨沾纸时,神魂深处的困顿也可跃然纸上。也不知她容师兄,终日霁风朗月之下,内藏了何等猎猎风火。
令秋好奇
时秋猜他笔下字作,应是略略草书,行里指尖,自是有拂拂清风过的。
察觉到关切目光,容可舒缓笔抬头,不经意碎道:“挡着光了”
现实是残酷的,瞎想是多余的,哪来的惠风拂面,看来都是些风障缠心罢了。
时秋收起目光,不情不愿旁挪了两步。凝神回转至手头,既已分清脉络,时秋熟练分辨几处待改之处,一一标注。
要正式动手了,正当会神,下剪子破开法衣,只听身后又来动静,“师妹此处光线欠佳,不如换个地方去院里头?”,他指指院里,自顾移步而往。
时秋依言收拾去院里,暗暗叹气,就这男人会来事。事来多了,自己竟是渐渐习惯了此人多事的节奏,连见她容师兄一脸得逞,也都已生不出气来。
一切妥当,时秋定神,又欲下剪子。
“师妹啊”,容师兄在背后石桌自顾自忙着,这下语调懒懒,忽而又唤她
时秋手抖,差些端着金剪,一剪子捅破了布面,只无奈抬头,“一次说完,来个痛快不成嘛”
“这持剪手势不成,要这般”,容可舒走近来,他展臂环住时秋,大手握上时秋双手,摆臂曲肘,翻手执剪,端着摆了个好看姿势,才恋恋不舍松手退开。
他展颜如有春风拂面,很是得意。
“…”,她容师兄对这件袍子如此小心执着,还要求用这般别扭的执剪姿势,此人喜好当真有点子奇怪。
一张口便想回嘴,但转头见容师兄满眼款款厚意,脉脉含情,对望着她手里的衣。只把她一腔热血活生生憋了回去。
如此深情意忡,大约是她不知,容师兄与这件袍子怕是发生过什么厚爱难忘的故事。这么要求总归有他的道理,她个当掌门的,总是要多宠着手底下人的。
这还是她头一回裁衣,道理都懂,只是赶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