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你的良夜
是夜里,时秋唤起门上禁制便心急火燎开始学习
现如今她需从基础开始。比如这册上记载的小金光阵——阵周经顺时向,以放置七面灵镜,若阵成而发,则一二镜聚灵,三四镜凝金光射出,阵中之敌或困或杀,只一念之间。
时秋手头没有趁手法器可作镜用,只用了寻常铜镜。她花时间按照卷册上的描写,一笔一划再现了阵图,随后又上前舔去不少灵石材料。
不过,寻常铜镜无可使灵力来操纵。时秋图方便,只得仗着自己神识强横,一裂生七,强行把阵运作起来。
一道刺目暖光画地为圈,七处阵眼纷纷亮起。阵成之瞬间,一片肃杀。
时秋心满意得,只到自己天赋尚可,翻手丢了只传讯用纸鹤入内。
顷刻金光起,七道光芒拢照其身,困鹤于光中。她方一掐诀,困阵化杀意,纸鹤便应声化为灰烟,纵会飞腾也是难逃。
只是范围小了些又需提前布置,不然定然成绝阵。
可若是能生出更多金光呢?时秋心痒,把铜镜分切成小块再试,十二面,十四面……
她逐一分裂神识运镜入阵,愈发专注几乎忘记呼吸
二十一面灵镜成新阵!困住纸鹤的速度已快出一倍不止。
她还想试,可适才一动灵府便如刀割。
灵府烈火灼烧般巨痛,有一只巨掌发死力攥她五脏六器不松手,百骸灵气倒灌。湿热血液随巨掌发力,挤爆而迸出,经由她七窍奔涌。
被痛苦掩埋住遮蔽住,五感也作废驰,经络不能承受太多压力才至当下这倒悬之危
时秋一手摁住胸口,指节掐得发白,大喘着,吸入的却都是血沫。伸手入袋,想捏碎化开灵药。
忘记自己尚未锻体这麻烦事了,失去意识的一刻,只如是想着。
不知过去多少久,才悠悠转醒。
灵气平缓流转于筋脉,五感恢复,只满身满手皆血染,抬头竟是一片山野
时秋诧然,屋子呢?
眼前那是一整片山水,连绵千里不绝。远观可见青山含翠,崖下水流滔滔,近可听闻,长风驱松,鸟语林峦静。
这风光实在熟悉,她肯定见过,是替她托魂那幅山水画轴所画之景
她现下身临于那山水画轴之中!
讶异的事见多了,时秋已见怪不怪,此地灵气充沛,气流飘浮清气悦动。她自顾自调息完一个周天,才开始分析情况。
此刻身边散落了些许屋内摆饰,一桌两椅还有几个花架花瓶。只不过已是整齐的碎裂断开——自她为中心,三尺之内所有物件,皆被割裂而递送至此。
那金光阵法也被一切为二再无动静
山水画轴那本体此刻就散落在脚边,时秋赶忙拾起查看。立轴顶部赫然沾着五指血印,显然晕厥之前千金一发之际,她握住的不是药瓶子。
上次怎么催动都毫无反应,此回无心插柳,居然无意间催动了这块千年磐石。
可若此刻她人在画里头,那画卷上头又画的是什么呢?
时秋饶有兴趣摊开画轴,还未细看,她便又惊得‘啪’一声合上
对面是自己在梧桐小院的屋子没错,屋内一片狼藉。随即是一道视线飘来,是那白雪压松枝的黑袍男人,带着他寒潭般深邃的眸子正含笑俯视着她。
就是容可舒那贼男人!居然解了禁制进屋来了,西厢沈长老都没听得动静,他倒先来了。
时秋觉得喉头一甜,有被气到
能自带乾坤的法器,枉论先天后天,都至少是灵宝等级的,且多数得器灵。
如此怀璧最不想教容可舒瞧见去。也不知是否已被他看见了…
如今居青阳峰,与共容可舒日久,此刻的她居然生出了,与人斗其乐无穷的亢奋
真是有毒
没打定主意后头如何施展,可人总不能一直住在画里。
时秋兜兜转转探查画内乾坤,除灵气充沛些并无特殊,她斟酌半响,又探得画面里徒留杂乱空屋——已过了许久,容可舒大约是退了。
运灵催动画轴,她回到屋内。
适才踏出山水画,手中画轴便传来一阵微末吸力,几缕金光不催自动,从时秋灵台飞出,金光闪过一瞬便彻底融入画中。
时秋功德减一
她颇为无语,这灵宝也是个有脾气的,方才她三催四请才肯动一动。没成想这轴居然还收过路费…
好个真轴
一点天生地养的豪爽堂皇都无,徒留透顶的磨叽抠搜
时秋表情甚是嫌弃,那轴抖了抖竟在发表抗议,她只当没发觉。
再次展开,去瞧那山水画面,别无二致,只那残了一半的阵法留在画上。还颇有灵气暗光流转,一副蓄势待发之势,与方才摆完阵的感觉不二相同。
这灵宝收了她功德莫不是帮她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