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始

“平面直角坐标系由平面内两条互相垂直、原点重合的数轴组成......”诚育中学高一（2）班下午最后一节是数学课，老师站在讲台上对着身后的幻灯片唾沫横飞，班级里左边第三排两个小女生趁着老师讲课画图时窃窃私语。

“荞汐，今天放学一起走呗。”

“可以呀。”

“嘿嘿，那到时候顺便去校门口的便利店逛逛。”

“呃，我有点赶时间呢，还要回店里帮忙，不能太晚走。”

“不会，我很快的，顶多十来分钟，求求你啦，我好久没宠幸我的宝贝们了。”说话的女生一手掩着嘴，边说边小幅度扭肩碰了下同桌。

“好好好，你安分点，等会儿老林叫了，你保证得迅速结束战斗。”被碰的女生满脸无奈，将旁边胡闹的同桌身体掰正坐好，这会儿老师如果突然转头看过来，她们可就遭殃了。

“就知道你最好啦，我肯定速度杠杠的。”心满意足后，梦舒收敛了行为，重新拿起笔把眼神聚焦在黑板上佯装听课，脑子里却已浮现出一样又一样想吃的零食。

“同学们，虽然你们现在才高二，但备考的时间不会等人，一年时间转瞬即逝，我知道大家任务繁重，可你们要珍惜每分每秒，哪怕多背一首诗、多做一道题，只要准备比别人多一分，留给自己的机会就比别人更大，我们诚育去年出了8个考上985、211的学长学姐，你们这届要再接再厉争取赶超上一届......”

“叮铃铃，叮铃铃”下课铃声适时响起打断数学老师的激情发言，只见男老师扶扶眼镜，视线所及都是早已按耐不住想冲出教室的小兔崽子们，他晃了晃头敲敲手里的教鞭，“安静，急什么急！”

待学生们安分下来，他慢慢收拢好放在桌上的课本复开口，“下课！”

“哗”随着一声令下，一群青春洋溢的高中学子欢呼雀跃跑出教室。

“荞汐，快快，再晚就挤不进去了!”落了一步的两个小女生着急忙慌拉好书包拉链也往外小跑而去。

“这个雪糕真的嘎嘎好吃，今天老林没留课，早知道我就先收拾好书包了，晚来几分钟热狗都卖完了，呜呜~”付完钱挤出人群，梦舒迫不及待拆开包装，眯着眼咬了口手里的冰淇淋，那副满足的神情像极了荞汐店里每次吃饱摆烂的大橘，说起来，这只猫还是她表姐家母猫生了一窝才抱回来一只，本身用来放在店里抓耗子用，但耗子没抓住几只，它每天缩在店里一角养尊处优，等荞汐放学给它喂饭，吃饱睡睡饱吃，活像个祖宗。

“这下开心了，我们快点走吧，回去晚了又要挨骂。”荞汐背着书包双手插肩脚步有些匆忙向前走，她刚才没进便利店，忍不住偷瞄两眼梦舒手中的雪糕，悄悄咽了下口水。

“荞汐，你是怎么做到每次去便利店都能忍住不买零食的呀？”梦舒在留守儿童中算条件比较好的存在，每个星期她妈妈会给她一百块的零花钱用来购买文具和零花，当然这也是她父母作为常年在外工作，无法亲自照顾孩子的补偿。

“嗯，没什么想吃的，这些零食没营养，你也少吃点，回去记得先漱口，不然被你奶奶发现又要被念叨了。”或许是少年人自尊心作祟，即使知道原因是自己两边空空如也的口袋，心里泛酸荞汐嘴上还硬撑着。

“难怪你瘦，真羡慕啊，我是放弃了，看到小零食我就控制不住我寄几。”咬掉最后一口冰淇淋把棍子和包装丢进路边垃圾桶，梦舒瞧瞧自己与荞汐体型上的差距不由感叹。

“没什么可羡慕的，你不胖，是正正好的体型，像我这样哪里好，到了，你快进去吧，我先走了哦。”路过一个小区门口，荞汐停下与梦舒打完招呼，纤细的身影拐进旁边小巷子就开始加速跑起来。

大概十来分钟后，她终于到达路边一家小吃店门口，店面不大也不华丽，不过因为傍晚时分吃饭的人还挺多，她穿梭过人群来到后厨，“妈，我回来了。”

“怎么每天都回来这么晚？”系了棕色围裙的中年女人忙着手上的活看到她不由皱眉质问。

“老师讲课留了一会。”荞汐低下头有些心虚，急急放好书包，拿过墙边挂着的同色围裙系好，双手接过女人手里盘子。

“你们老师有这么经常留课？我看同学校其他学生下课老早就回来了，家里生意忙，你别给我到处乱跑知道吗？”女人明显不信，狐疑的目光在荞汐身上扫来扫去，最终又被客人吸去注意力。

“老板，还没好吗？我都等好久了。”身材壮硕的男人走到出餐口点了点面前桌子，不满催促道。

“马上马上，不好意思，今天客人多，您先坐啊，下份就是了。”转过头，女人不忙的神色瞬间散去，换上抱歉的笑脸。

今晚格外忙碌，直到晚上八点左右店里的生意渐渐才平息下来，小镇上的人休息早，九点之后街道上就没什么行人了。

始终站在灶台边忙碌的男人擦了把汗走到钱柜旁，“今天营业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