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

已经上万。

原来她们火到中国了，或者说，自己火回中国了，她愣愣地盯着屏幕发呆。

6MIX没有一次去过中国，JYP也从没在韩国和日本以外的地区为她们宣传过。林素得出结论——洗脑歌就是最大的功臣。

她走的是张艺兴曾经走过的路，这个事实带给她极大的满足。最起码，她离他越来越近了。

作曲室里摆放着各种乐器和设备，林素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地移动着，将自己写的曲子，和歌词一起唱出来——这是朴振英给她的单人作业，不管行程多忙，每个月也要交一首自作曲。

“旋律很优美，但是太干了啊，缺少情感。”朴振英听完，眉毛挤在一起：“不要按照作曲书上的理论去写歌，要用心去写，知道吗？你要时刻告诉自己，你写的不只是音符，而是故事，引起人共鸣的故事。”

林素赶紧站起身来，点头表示赞同。

“没事的，你坐下。”朴振英无奈摆摆手，她简直比最古板的韩国人还礼仪周全。

“歌写得一次比一次好了，虽说创作是靠灵感，但是练习也要坚持。”

林素听了没有反驳，乖巧地点点头。到了JYP以后才开始系统地学习作词作曲，很珍惜这个机会，这在S.M.的时候是没有的。

“Suno啊，我不仅把你当成艺人在培养，更是未来JYP音乐团队里的一员。”朴振英感叹般说，“我的音乐过时了，如果公司找不到有才能的年轻作曲师，JYP就会跟着我一起过时的。”

林素受宠若惊，苦笑一下：“可能，我并不如您想得那样有才能。”

“还有一件事，你们的经纪人说，做节目的时候，你在镜头前总是很安静。”朴振英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严肃起来：“懂得谦让非常好，但是作为艺人，表现欲也很重要。”

林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其实我觉得，成员们能比我做得更好。”

“为什么呢，因为你觉得自己是外国人吗？”

“不是的，PD先生。”林素赶紧摇头，她从未对自己中国人的身份有不满。

“那是为什么？”

林素一时哽住，网上对她的评论历历在目，她垂下眼睛，小声说：“有很多粉丝建议我，让我穿增高鞋垫。”

她本来可以长得更高的，如果S.M.的人当初允许她多吃一些的话。

朴振英听罢大笑，似乎这是件好笑的事，随后问：“你觉得，我们JYP的社长高吗？”

林素脑海中浮现出郑旭站着的模样，第一次见他时，印象就是小个子，于是摇摇头。

“但这不妨碍他成为一个受人尊敬，有成就的人。JYP的任何一个男员工都比他个子高，很可惜，他们都没能成为我们的社长。”

许多选择性遗忘的事重新出现在脑海，林素沉默了一会，道：“也许因为从前在S.M.的时候，听过很多难听的话，听得多了，就真的相信了。”

那时候S.M.的老师批评她，虽然有些是夸大的说法，是为了激励她。但对她来说，却是不可忽视的伤害。

“林素，听我说。”朴振英用她的本名称呼她，神情诚挚：“那些只是你人生中很小的一部分，小到以后你回头再看的时候，会觉得不值一提，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人和事。”

离开公司大楼时，磨砂玻璃大门摸上去有种温和的触感。林素停下脚步，抬头看大门上方“JYP”三个字母。

归属感，对她是种很陌生的感觉了，却在此时涌现。

那家顶级的娱乐企划社，教会她如何唱歌跳舞，教会她如何取悦粉丝，教会她要听公司的话，却没教她如何疗愈自己的心。

有了两次成功，JYP策划组决定把“元气少女”贯彻到底。为迎合万圣节，公司在MV中加入了角色扮演的元素，提供新鲜感之余，来凸现个人魅力。

MV的拍摄现场，她们换好衣服后站在幕布前，等待拍摄时，互相取笑着彼此的装扮。Sana的装扮是美少女战士，敏真指着她笑：“我知道Sana姐姐是谁，是水野亚美！”

她们嬉闹着，这时穿着工装裤和皮夹克的Lena从换衣间出来，摆弄着手上的一把假手.枪。

“原来Lena姐姐是女间谍。”定延看着她笑。

“嗯，这个可比棒棒糖好多了。”Lena边说边对着镜子练习表情。

又一间换衣间的门打开，林素走了出来。她揪着裙角，神情看起来很紧张。

“她穿的是......”Lena望过去，下巴都要惊掉了。同时，整个摄影棚的目光集中到了林素身上。

她缓缓走来，穿着一件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