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国
住了她,待她站稳之后,又马上放开她退后。
“末将来迟,请殿下赎罪!”
任以盈回头看到一个熟人,这人她记得,善国太傅家的小儿子——子象,去年她意外落水,是子象救下她,并安排侍女接她回去,免她当众出丑。
可她非但没有感谢,还暗暗警告子象,不准他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她湿透了的模样被他瞧见了,如果散播出去,很可能会被迫要嫁给子象,而且子象看她的眼神,有没有情意她心知肚明,可她并不喜欢子象,关键子象只是庶子。
今时今日,任以盈不得不承认子象是个善良、包容的人。
从前这些品性她是不屑一顾的,因为在她看来什么也没有权势财富来得重要,可是如今她却明白这些的重要性,因此后来的路上,她有意接受子象的示好。
“容侍卫,只是只兔子。”
一位普通卫兵拎着利箭从草丛出来,一只灰白的野兔被横穿腹部,还有没凝固的鲜血顺着箭头滴下来,任以盈下意识站到了子象身后,才看向卫兵走向的容侍卫。
任以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位马背上的少年,他长了一张极好看的脸,眉目如画、轮廓分明,一张白面皮好似上等的美玉般,只是这样一个俊朗的人,却生生散发着摄人的气息,他气势熏灼地扫了任以盈一眼,只仿佛确认一个健全的活物般,眼神锐利不带丝毫情感。
摆什么威风八面的架势呢?
任以盈很想去挑衅,按照她以前的性格肯定已经上前去教训了,可是她也还记得她已经远离皇城,此去一路如果有险恶,她是需要这些人保护的,而且也只有这些人的保护。
“他是谁?”任以盈注意到所有的随行侍卫里,只有这个人和子象两人一身玄衣劲装,明显是地位最高的,可是她也才被软禁两月,瀛都就凭空冒出了这么一位公子哥吗?
“容将军的小儿子,容屿。”子象站在前面回答任以盈的话。
“哦,我们此去要在路上多久呢?”任以盈不再追问,转而关注自己更关心的问题。
“顺利的话,半个月左右。”
车队继续前进,任以盈上了马车,她坐在颠簸的车厢里,掀起帘子,回头眺望远去的瀛都,似乎又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去面对即将来临的新生活。
任以盈永远都不会发现,虽然她不算睿智,但是她有一股极其旺盛的生命力,而这种三而不竭的生命力正是许多绝顶聪明之人一辈子难以拥有的。
当然,她也不会发现,其实离她越来越远的瀛都城墙上,她心心念念的王安平正站在那里目送她。
城墙上的王安平,眼睛里满是痴狂和怨恨,脑海一直回想着那日她第一次用娇滴滴的声音喊的那句“世子……”,可他现在只能目送她走。
但是他知道不久之后,他仍然会得到她。
车队很晚才赶到休息的驿站,一路颠簸的任以盈腰酸背痛,瞌睡扰得她觉得自己倒地就能睡,可是满金一直眼神示意她要坐的端正,她愤懑极了,却也不敢这么快和这位女官翻脸,她想着要怎样才能不继续和她同乘一辆马车。
她知道如果在这里再大耍公主派头,恐怕同行的人除了子象与多山、多春,没人会搭理她,尤其是这位女官。
后来她用了最简单的办法,她让多春早早上了她的马车,占了满金的位置,可是有效的,满金妥协了自行换了一辆马车。
任以盈终于靠在多春腿上,姿势粗放,在马车里睡得昏天暗地。
她践行及时享乐的人生观念,醒了就指使多山去帮她摘路边的野花,偶尔旺盛的精力没使完,她还会亲自去路边扑蝴蝶,倒把不少侍卫迷得心神荡漾。
子象总在她游玩时默默地在合适的距离里守护,她注意到只有那个容屿,从不看她,且一直在队伍的最前列,离她远远的。
因为她的活泼贪玩队伍赶路的速度慢了许多。
但由于与古国商定的婚期是月底,侍卫们只需要在七月二十五之前把公主送到古国即可,时间还算充裕,且有子象有意纵容,所以也无人催促。
任以盈已经完全适应了远行,但由于白天赶路时无聊,她总睡着,导致她晚上在驿站反而会睡不着。
这已经是在路上的第七天,她们马不停蹄地一路北上走过了许多地方,即便仍然是七月,但她已经感觉到天气在变冷,如果在瀛都,这时候应该……
她也不完全是白天那样没心没肺地开心,也有对未知前路的担忧。
晚上任以盈睡不着,偷摸着出了房间想去走走,门口的侍卫都正打瞌睡,她轻手轻脚地下楼没惊动人,顺利走出了驿站。
屋外万籁俱静,夜幕上空只有一轮弯月,但却很明亮,足够她看清门口空地前方的茂密树林与远处峻拔的高山,这样的壮丽风景在瀛都是没有的。
任以盈在一个小木凳上坐下,从衣袖里掏出白天子象给她买的糕点,糕点是很精致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