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务事
你去了也没有用。”
“你想要什么?”真相尘埃已定,陈皇同慕泠槐谈条件,问。
慕泠槐不和他客气,“首先,希望陛下不要计较我和公主今日所为。其次,真昭王早已和人私定终身,陛下若真的在意他,不要逼他二人分开。”
“你不是卞国人吗?”陈皇被她的要求惊讶到,“怎么只帮他们说话?他二人是朕的孩子,朕自然不会苛待他们。”
慕泠槐笑着道:“与人为善而已。”
“最后,是我真正想要的。”慕泠槐行了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跪礼,“恳请陛下下令,召回陈国大军,陈、卞两国止战。”
陈皇并不意外她的目的,但他并不是十分愿意就这么答应。
当初对卞国出兵,就费了不少功夫,如今就这么停止战争,多少有些不像话。
再者说,他也的确想吞了卞国。
“若我不答应呢?”他问。
“真昭王身处的囹圄会从这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慕泠槐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眼睛,道:“按照计划,这时,他们已经出城了。”
“大胆!”陈皇怒声道:“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吗?”
“你大可以杀了她。”这次不等慕泠槐出声,陈怡宁就开了口,“最好等她死后也把我一并杀了。”而后她话锋突然一转,“这样的话,我的毒就再也没有人能解了。”
“你什么意思?”陈皇不解地问。
陈怡宁:“太子曾经问我要过一味慢性毒药,那时我畏惧强权不敢拒绝,可我至今也不知道他将那药用到了谁的身上。”
她笑了笑,脸上满是无辜的表情,喟叹道:“若是被他用到了父皇身上,可怎么办才好。”
慕泠槐:“……”
这演技也挺厉害的。
陈皇:“……太子?”
陈怡宁点头:“对啊。”
言罢她奚落道:“你宠着的这两个,一个是虚假王爷,一个是虚伪太子。父皇的眼光可真是好呢,独独就看出了我是个蛇蝎心肠的。”
这话中的埋怨都快冲天上去了,陈皇怎么感觉不出来,他叹了口气,道:“朕的确对你有亏欠。”
他重新看向慕泠槐,认真道:“两国战争不会因为一个身份存疑的皇子停止,即便你真的杀了他,我也无法同意你最后那个要求。”
“陛下错了。”慕泠槐道:“我不是要杀他,而是要救他。”
“真昭王在陈启明那里中的毒,是这世间最难解的毒。若他真的回了陛下身边,陛下难保不会因为亏欠,宠他比宠曾经的陈启明还要厉害。这种情况下,您怎么能保证太子不会心生龃龉,想要害他?”
“毕竟,太子在此之前就试图以毒害人不是吗?”慕泠槐道:“真昭王本就中毒多日,身体早就亏了,若再经此一遭……”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留给陈皇自己分辨。
但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若是再有一次,人定然是活不了了。
可真放任他被带去卞国,卞国就有了足以威胁陈国的人质,这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朕虽然偏宠陈启明,但从未动过要废太子的心思。”陈皇试图警告慕泠槐,但又好像是在尽力说服自己,“他不会对昭王下手的。”
慕泠槐不以为意,问他:“利益面前,谁会真的就是良善之人了呢?说句大逆不道的,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对自己的兄弟动过一丝一毫的杀心吗?”
陈皇不出所料地沉默了。
慕泠槐继续道:“皇家事,说到底也是家务事。即是家务事,就难免有些这样那样的龃龉。可偏偏在皇家,所有事情都会被无限放大,龃龉便会滋生杀意,于是引起帝位更迭。”
“这种事情无论在哪国,都是避免不了的。”慕泠槐道:“既然如此,我卞国的家务事,陈国又何必非要来掺上一脚呢?”
“陈、卞两国实力相当,真打起来谁也讨不着好。”慕泠槐真心实意劝道:“陛下何必为了一个飘渺的希望费这么大的力气呢?”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不争事实,即便撤兵,也不会有人诟病陛下。”慕泠槐顿了顿,语气不由锋利些许,“相反,这场仗真的打起来了,必然是一年两年的时间都无法结束,累兵累民在所难免,到了那时,各处的怨声载道陛下受得了吗?”
话说到这里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慕泠槐沉默下来。
陈皇思定过后,心知她所言有理,可战事变化万千,也不是真就会如她所说。倘若时机大好,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得胜归来,只是陈皇自己也知道,那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但要是让他承认自己思虑不周,他是不愿意的。
顿了顿,他问:“那孩子叫什么?”
慕泠槐:“陈墨。”
陈皇再次不作声了,慕泠槐知道他已然松动给出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