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惊惧
谁,只要说了这句话就可以。”
“太妃久病不愈,或许也和环境有些关系。这里依山傍水,适合休养,我会定期着人过来施药。”慕泠槐站起身,道:“届时你莫要忘记请她过来为太妃细细诊治。”
言罢她手指敲了敲桌边,似乎犹豫着想再说些什么。片刻后,慕泠槐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道:“我走了。”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你到底在做什么?”慕泠槐刚才那番话,卞良寻越听越不对劲,她心中虽然早就有猜测,但两人从来没有摊开来说过,于是她便装做不知,也是为了保命。
眼下来看,慕泠槐并不想要她的命,卞良寻也就不掩饰了。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慕泠槐头也不回答道。
两人像是在打哑迷一样,可两人心中都清楚对方在说什么,也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保重。”慕泠槐的手碰上门的那瞬间,卞良寻在她身后珍重地轻声道:“一定活着。”
慕泠槐心中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刚才犹豫许久没说出口的话又有蠢蠢欲动之势,她手指在门板上面抓牢,皮肤都泛出白色。
“会的。”她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只是道:“到那一天,我会来见你。”
她打开门,快步离开,在心里补充了没说出口的那句话。
我会带着卞良佑一起。
让他自己告诉你们,他很珍重你们。
慕泠槐这趟出宫实在太过匆忙,两人故技重施,又一次让谢安宁冒充她,守在宫中。
为防意外出现,谢安宁用一丸药将自己药得脸色通红,体温也骤然上升许多,仿佛发了高热,她直接躺在床上装病,直到慕泠槐回来时药效也不曾消退。
卞良哲并未得知那道消息,也并不急着去看“慕泠槐”,而是在御书房带着怒火批奏折。
慕泠槐回来以后,吃了与谢安宁一模一样的药,然后派人去给卞良哲送消息。
卞良哲闻讯匆匆赶来,却被慕泠槐挡在了门外。
“让人给陛下传讯,就是让您不要过来。”慕泠槐在门口隔着一道门有气无力地担忧道:“怎么您还是来了,若是把病气过给您,可怎么好?”
卞良哲哪里顾得上这些,一门心思要推开门进去瞧瞧。
谢安宁拦住他,“贵妃这病来得蹊跷又汹涌,我目前尚未找到病因,陛下还是不要进去了。”
张笠踌躇须臾,也硬着头皮向前,劝谏道:“陛下三思。有谢姑娘在这里,贵妃想来不会出事,可若是您也生了病,谢姑娘需要照料的人便又多了一个,难免会分心,于贵妃养病无益。”
卞良哲原本急得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听到对慕泠槐养病无益,才安生下来。
他在慕泠槐房门外留守到深夜,期间担忧不停,看着谢安宁进进出出,不久前在谢府中的记忆又一次进入脑海。
惊惧与歉疚交杂而来,渐渐超过担忧。
某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恍惚间知道了卞良寻三人死前的感受。
这想法一经出现,他就立刻强迫自己停住。可念头一经滋生,就没那么容易彻底消失,至少在慕泠槐好过来之前,卞良哲的这种想法就不会消散。
他脸色越来越不好,最后竟然晕了过去!
谢安宁给他搭了脉,确定没死之后对张笠道:“陛下疲累过度,又忧思深重,这才晕了过去,带他回宫好好休息就行。”
张笠环顾四周,皱眉道:“这里不能休息吗?我想陛下应当也希望可以离贵妃近一些。”
虽然他到如今还是没有明白卞良哲怎么就对慕泠槐如此在意、非她不可,但他能明白卞良哲心中所愿,心想还是这样安排比较好。
不想谢安宁一脸凝重道:“这里自然可以休息,只是贵妃如今情况不明,她这高热来势汹汹,倘若……”
她往后瞥了卞良哲一眼,声音低下许多,“倘若我这一次失手,贵妃殒命在此,你觉得陛下会如何?”
张笠不知,便摇了摇头。
谢安宁:“……”
她没想到张笠能这么迟钝,她那样暗示他都没能明白,索性直白道:“如今只是听闻贵妃病重,陛下就能吓得晕过去,倘若被他知道贵妃命殒,你猜他会不会直接被吓得同贵妃而去?”
张笠立刻被吓到,起初觉得谢安宁在危言耸听,冒犯君威,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没可能,直到他目光落在晕着的卞良哲身上,方才彻底同意了谢安宁的观点。
只是……他道:“陛下在哪里,都能听到贵妃的死讯。”
谢安宁不慌不忙,道:“但你至少可以推迟一会儿,让陛下有个准备。”
张笠终于被说服,立刻安排人小心带着卞良哲走了。
听到外面声音消去,慕泠槐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