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现在是下午一点，她的父母正在房间休息。安然回到家后，先蹑手蹑脚地打开放置在门边的鞋柜，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外出的衣服换下来，换回在家中穿着的舒适衣裳。因在外面吃了一些食物，她现在还没感觉到饥饿。

饭桌上还摆放着父母给安然留下的菜，饭与汤正在电饭煲内温着。

中午以及下午的时间可以在家自由安排，晚上还得回去上晚自习。

她粗略浏览一遍新拿到的试卷，班长给来的试卷均是崭新的，一点笔墨都没有留在上面，一道折痕都没有。

给到安然手中的试卷正是她较为擅长的科目，经游哲、柳双双的反馈，班长是恰好抓住她们每个人的长处，分配到手上的都是大家较为熟悉的科目。

——高考在即，我们组成一个学习小组吧。

班长的原话是这样。

安然还未和明彦联系，不过依据她、柳双双、游哲的情况来看，明彦的实际情况也不会相差太远。

她听见父母房间的轻微声响，没过多久，有人敲着她的门。

安然回过身看，她与来看看她是否回到家的母亲隔着一张床对视。

母亲把门掩上后，走进安然的房间。“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安然把试卷放下，眼睛在扫视摆放好几个本子的桌面，“我回来时候把你们吵醒了吗？”

“那倒不是。我本来也没有睡得很熟。”

母亲在安然床边坐下。

安然的房间仅有一张与书桌配套使用的椅子。

她步入高三以来，除非是节假日放假，不然几乎用不到这张书桌。高三学生的晚自习时间比高一、高二的学生要长出小半节课，待晚自习结束已经临近晚上十点半。

安然晚上十点半从教室离开，去到校外的停车棚找到自行车，再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五十左右。周末两天，周六晚上的时间是固定与家人去河堤边散步，周日午休和下午在家睡觉补足精神。除去这两个，其余时间也都在学校。

桌面贴着一张印有蓝天白云的纸，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背着安然眺望蓝天。

安然当时第一眼就看中了这张纸，买回来以后便贴在书桌上。每回学习累了，看一看这张桌面纸，她会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

母亲拨弄安然散乱的两侧头发说：“袁祟今天在微信上找我。”

袁祟是安然的表哥，年长她一岁。安然的高三复习资料都是袁祟给的，这也省下她自己整理的时间。她也并未购买来到学校班级推销的学习卡。

刚刚知道有学习卡这件事情时，安然还纠结了好一段时间。最后是在母亲的见一下，找到表哥询问。

表哥现在在一所重点大学读书，是建筑专业的学生。

安然不止一次听见表哥吐槽自己的大学生活累成狗。她与表哥的微信对话仅停留在国庆放假。“表哥有说什么吗？”

母亲帮安然重新扎一个马尾辫。“袁祟让我们多注意你的心理健康，他在Z大等你。”

“哦，我现在挺好的。表哥还说什么吗？”

母亲对自己并未退步的手法感到十分满意。自安然上小学以后，她便学会自己绑马尾辫。起初是歪歪扭扭的一束头发，慢慢变得整齐。

再到安然入读高中，她把一直以来留着的长发剪了。

母亲已经许久没有给安然扎头发了。她的记忆仿佛停留在安然还是小小个的女孩时期。

那时母亲给安然洗头发，是将安然打横抱在怀里，头靠近水盆，一点一点的洗。

母亲是第一次当妈妈，抱住几岁的孩子洗头还不是十分熟练。如果是短头发还好，那时安然已经把头发留长。

每回洗头发都像点燃一串爆竹，把她们母女两个折腾的够呛。洗发时候水流到安然耳边，安然觉得耳朵进水不舒服。

再后来让弯腰，把头发放在洗脸盆里清洗。

安然又说洗发水进眼睛了。

母亲看着安然的背影，又是惆怅心酸，又是骄傲自豪。从回忆里出来，她回答安然的问题。

“袁祟没有再说什么了。安然，爸爸、妈妈对你没有太多的要求，你只要尽力去考试就好。别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只要你尽力了，没有留下遗憾，那就够了。”

安然的手指在桌底抠着，她低垂下头，闷闷地说：“我想成为你们的骄傲，我想让你高兴一点。”

母亲像小时候哄安然睡觉一样，温热的手掌放在她的背后。“安然，你一直是我们的骄傲。”

安然听到母亲的话，鼻子一酸，险些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母亲又说：“我与你爸爸对你没有太多的要求，你平安长大就行。未来没确定也没关系，你还年轻，还有时间去寻找。”

“万一找不到呢？”

“那就继续找。”母亲把手放在安然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