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郑昭昭早晨坐在车上并没有过多说话,反而是孟雎尔一个劲地找话题。
“今天早上吃了什么呀?我给你带了小点心,来尝尝呀。”
“晚上我们也坐车回去吧,你可以继续休息。”
“那些贱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你完全不用担心以后会再见到他们,就让他们在监狱和地狱度过下半辈子吧!”
最后一句话有点好笑,郑昭昭恹恹地想。
其实她并不太想看到孟雎尔,因为他的长相带来的一系列事件已经超出自己的承受能力,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一周两次的承诺,她是绝不会答应孟雎尔来见自己的。
孟雎尔见郑昭昭没有回应,凑到她面前,手指抚上她眼尾,“不要在意。”
孟雎尔的声音清亮,带着无奈的叹息,“不要在意那些人,我是说,不管他们受伤还是死亡,无论他们遭遇什么,你都不要在意。”
郑昭昭明白孟雎尔的意思,只要有孟雎尔的存在,她就不会遇到正常人,不管是将她暴露在孟雎尔身边人之后被逮捕的秦怀霜,学校里一个又一个变得不正常的学生,被孟雎尔影响到的朋友许秋,还是陷入她和孟雎尔在一起的幻想的家人。
无论是伤人事件还是杀人事件,这种事只会越来越常见,也只会愈演愈烈。
她必须做到不在意,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可是这些事在郑昭昭当初答应和孟雎尔做朋友的时候完全没有预料到,她从来不知道孟雎尔的身边会这么凶险可怕。
“我在保护你,不会有人伤到你,你不用去在意他们,只在意自己就好。”
孟雎尔感觉到手下的湿润。
他快速移开手,郑昭昭的眼泪太灼人,他感受到胸口处的疼痛正一点一点捶打着他的心脏,比以往每一次死亡都要疼。
“别哭,别哭。”他擦去郑昭昭面颊上的泪,轻声安抚,“你只要在意自己就好了,其余的交给我来解决,好吗?”
“好害怕....”
郑昭昭终于说出内心的想法,积压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
就算自己竭力压下恐惧,就算温如辛帮她抚平不安,尽力地陪伴她,但恐惧和不安并不会因此根除,她不可能将这些事告诉温如辛,只有面前的罪魁祸首才能听她倾诉。
郑昭昭的眼泪滚烫,大颗地顺着面颊流下,全数被孟雎尔擦去。
“你干什么非要跟着我啊,那个人全身都是血,好多血,好多人都在死,都是因为你...”
郑昭昭嚎啕大哭,孟雎尔的手上都是她的泪,几乎要接不住。
“哭得好厉害。”
孟雎尔按上郑昭昭的眼角,抹去渗出的泪珠,认下她的控诉,一副任她对待的乖巧模样,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
“对不起,我的周围都是这种人。”
“对不起,让你这么害怕。”
只要他一天不能陪在郑昭昭身边,郑昭昭就会被迫接收那些恶意一天,他安排的眼线和她身上的设备可以让自己随时确认她的人身安全,却不能阻挡精神方面的伤害。
“不要去在意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吧,不管生气愤怒还是害怕,把所有情绪都施加到我身上就好了。”
他抱住郑昭昭,乖顺地轻抚她的后背,声音是特意放轻的柔,只是说出来的话让郑昭昭难以理解。
“想要打我骂我都随你,只要能转移你的注意力就好。”
“怎么可能啊,那些人就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不去在意啊!他们想杀我的话我也要杀了你吗!”
孟雎尔毫不犹豫地回答,“可以啊。”
郑昭昭的眼泪都吓了回去。
孟雎尔在发什么疯。
“如果是你的话就没关系,不过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郑昭昭用力推开孟雎尔,“神经病,你少抽风了!”
孟雎尔低着头想了想,试图找到解决郑昭昭崩溃情绪的办法,“那就放心交给我来处理,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好吗?”
“你能解决什么,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郑昭昭抹了一把泪,定定地看着孟雎尔,“这些事你之前经常遇到吗?”
孟雎尔的情绪似乎只是因为她在哭才有了波动,并不是因为“杀人事件”本身而波动,害怕的好像只有她自己。
好奇怪,明明都是十几岁的人,他承受能力怎么会这么强。
“经常遇到。”
郑昭昭愣了几秒,孟雎尔看到她慌乱的眼神,擦去她新溢出来的泪水,“别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的。”
孟雎尔并没有回答郑昭昭前面的问题,因为他知道在她身边安眼线这种话是不能告诉她的。
郑昭昭连自己的靠近都会排斥,更不要提知道有人监视她这种事了,所以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自己有在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