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我和陈默是在逛家乐福超市时第二次遇见斑斑的。当时我们为结婚准备的东西已经购置得差不多了，只需要再买一些日常用品。在逛厨房用品时，陈默拉拉我的胳膊说：“小蛮，你看那个女人的侧面真象斑斑，简直一模一样，太象了，斑斑是不是有个什么失散多年的同胞姐姐啊。”

我转过头去看不远处的那个女人。她推着一辆购物车，在一排调料中仔细挑选着，车前面坐着东张西望的小念。小念一眼看见了我，小身子兴奋地往上挺，张开两只胳膊清脆地叫着：“干妈，干妈。”我看看斑斑，又看看小念，转头对陈默说：“那个人就是斑斑。”斑斑听见小念不停地叫干妈便也转过头来，我们三个人的目光碰在一起。斑斑拿在手里的调料“哗”地撒了一地，陈默有些紧张地看我：“那个孩子…”

“是斑斑的。”我咬了一下嘴唇接过陈默的话。

这种突如其来的见面方式确实让人尴尬。如果我是陈默，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忽然听说斑斑有了个1岁多的孩子也会被吓得说不出话。

我们坐在星巴克，大家都低着头，转着各自手里的杯子。小念坐在斑斑腿上，对桌子上的东西充满了好奇，一会儿伸手要抓砂糖，一会儿又要把斑斑手里的杯子抢过来。斑斑柔声训斥小念：“别闹，小念，乖乖坐一会儿，要不妈妈生气了。”

听见“妈妈”这个词，陈默象是被锤子砸到了一样猛地抬起头，小念的注意力被陈默吸引过去，圆滚滚的眼睛盯着陈默，过了一会儿忽然张开小嘴笑了，一边叫“叔叔”一边挣扎着想摆脱斑斑胳膊的束缚。斑斑正正腿，让小念坐稳，然后有些不自然地看着陈默：“我女儿，展念。”

陈默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地看看小念：“是…你女儿？领养的吗？”

“不是，我生的。”斑斑有些不耐烦，恶声恶气地，象…象游戏通关时的BOSS吧，冷冷地斜睨着陈默。

“她…她多大了？”

“一岁。”

几句简短的对话后，陈默和斑斑又不说话了。我在桌子底下拉拉陈默的衣角，想示意他别显得这么惊讶，斑斑会难受的。陈默眼睛有些迷茫地转头看看我，然后醒悟过来似地对我说：“小蛮，今天你先回家好吗？我想单独和斑斑谈一下。我一会儿就回去。”

我看看斑斑，站起来，把陈默拉到一边，有些生气地说他：“陈默，你干吗啊，斑斑看见你这种态度心里得多难受？小念是她和周正那个混蛋的孩子。当初她要生下来时我也不同意，因为这事儿我们俩还闹了别扭，斑斑也就是因为这个才从家里搬出去的。不过既然孩子都生了，再说什么也晚了。而且现在看看，小念也是个挺懂事的孩子，斑斑并没觉得她是累赘，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才是，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态度？好象人家做了多罪不可赦的事一样。一会儿你和斑斑好好谈谈，别这种吃了耗子药一样的表情，那么不自然。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算是别人不能理解，我和你都是斑斑的朋友，还能不理解吗？”

陈默仍是有些弄不明白状况地看着我，声音很虚地问：“为什么以前没听你和斑斑提过小念的事情？这孩子怎么说有就有了？”

“这个…”我低下头，沉吟了一下：“斑斑一直不让我告诉别人她生了小念这事儿，就连她爸妈也不知道，而且她还特意嘱咐我，即使是你也不能告诉，所以…”

陈默还是一副丢了魂的样，茫然地点点头，很明显刚才我说的话他并没怎么听进去。我摇摇头，回去拿包，然后抱起小念：“干妈先走了啊，小念，下次干妈带好吃的去看你，好不好？”小念“咯咯”地笑着，奶声奶气地说：“好~~~~~干妈再见。”

“来，亲亲干妈。”我俯下身子靠近小念，小念把嘴凑过来，在我脸上“啪”地啄了一口，流了我满脸口水。

我冲斑斑挥挥手，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她们，斑斑面无表情，小念则笑得跟朵花似的。